營東南方新修了一座寬逾數十丈的大倉,用杉木為柱,橡木為椽,下有壘石,上覆青瓦。
整個大倉堅實非常,就是給溫彥釗試煉藥人用的。
溫彥釗自然不孚眾望,從來到乾東城後日夜不停,將百里成風押解給他的數百藥人胚子一一煉製,除了幾個沒抗住藥性暴斃的,其餘都已經成功。
這些胚子盡數都是百里成風從已經收服的四州之地帶回來的死囚犯,也摻雜了不少沿途收剿的土匪惡霸。
雖說溫彥釗現在是當時僅存的幾個神遊玄境的高手,但他深知光憑自己一個的力量,還不足以能正面硬撼北離幾十萬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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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用劇毒將這些人殺光,又對自己有何裨益?
不過是徒增殺孽罷了,況且這些兵馬裡可能還有大部分遇到破風軍就自覺投降的。
煉製藥人,除了給自己增加籌碼外,另一個原因便是要為對抗四境之地的仙人做準備。
這是後話。
先不打擾專心工作的溫彥釗了,我們去看看其他人在做什麼。
……
天啟城,紫宸殿。
華燈初上,皇都一派繁華盛景。
星空湛湛,煙花璀璨絡繹不絕。
與之對應的,卻是紫宸殿中沉痾難起的太安帝。
最器重的七皇子琅琊王身在蜀中,被搶了側妃驚嚇過度的三皇子蕭若瑾躲在府中惴惴難安,原本還百依百順的青王墳塋上的草都有二尺高了。
可憐九五之尊,重病之時床前竟無一個孝子,只有個面色陰鬱的太監濁清,在旁侍候。
“陛下,這是國師給您求得一道祛病消疾符籙,說是子時過後新年之初,燒化後合著硃砂服下,定有奇效!”
濁清捧著一道硃砂黃紙符籙躬身立在蕭重景床前。
蕭重景雙眼微閉,吃力地抬手擺了擺:
“沒用的,孤的身子孤心中有數,人食五穀雜糧,哪有不害病的!”
“你派人去找尋藥王辛百草的事,有著落了嗎?”
濁清心下一凜,腰彎的更深了:
“陛下恕罪,老奴辦事不力,至今還未找到藥王下落……”
蕭重景聞言心中也是一沉,半晌後才喘息著回了句:
“唉……不怪你,派人繼續找吧!”
“風兒回來了嗎?”
濁清擦了擦額角冷汗應道:
“琅琊王自離京後,至今未歸,蜀中有人來信,說是琅琊王此時與雷夢殺在桂奚城中。”
蕭重景:“孤知道了,叫尚書令和幾個大臣處理好朝政,孤最近一段時間久不上朝理政了。”
“還有……玉璽你收回來,放在紫宸殿,需要硃批蓋印的奏章一律要當著孤的面。”
濁清自然清楚,老皇帝這是怕有人擅權作亂,立刻跪地應道:
“老奴遵旨,即日便將陛下口諭擬旨,昭告群臣!”
……
雲州邊境,三七鋪。
那座茅草房在葉鼎之和葉小凡的共同努力下,終於修葺一新。
苫頂的茅草換成了窯制的青瓦,四梁八柱也全都用上了上好的木料。
就連窗格都是特意從雲州城裡請了工匠,做好之後裝上去的。
與其說是修葺,倒不如說是重新翻蓋。
但葉鼎之很固執,銀子是他出的,力氣大半也是他出的,房子蓋好後他依然管這間房子叫茅草屋。
可葉小凡願意叫青瓦房,因為村子裡只有最富足的那戶人家才是青瓦房。
再後來,在姐姐沈七七的勸說下,兄弟兩個互相妥協了。
葉鼎之自此由衷地覺出,自己終於有了個家。
雖說是座只比茅草屋好上一點的青瓦房,但有葉小凡,有沈七七,還有疼愛他,將他視如親兒子的沈老漢夫婦。
除夕夜,青瓦房的門敞開著。
鍋裡煨著肋排,鍋叉上架著一甕牛腩,在熱氣的燻蒸下散發出些極美的香味。
“姐姐,可以吃了嗎?我都等不及了!”
葉小凡在灶前巴望著,垂涎欲滴。
沈七七撩了撩額前碎髮,用一塊毛巾將鍋蓋緊緊裹住:
“急什麼!去給阿爹阿媽磕頭,磕完頭阿爹還要給你壓歲錢呢!”
葉小凡似乎對壓歲錢並不在意,因為葉鼎之迴天啟時給過他一大筆金銀。
“頭已經磕過三回了,我現在只想嚐嚐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