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揚也懶得多說,反正他都已經做了,說什麼也沒用:“那顧欣然的事,你聽說了嗎?”
謝晨聞言一愣,這才想起揍方偉的時候,顧宸宇給他打過電話,但他當時只想洩憤,根本就沒抽空去接。
“又出什麼事了?”
“他昨天晚上併發症大出血,導致多器官衰竭,沒搶救過來,人已經走了。”
謝晨一驚:“怎麼這麼突然,他還在醫院嗎?”
齊揚搖頭:“沒有,顧宸宇自顧不暇,我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顧欣然已經拖火葬場了。
本就同父異母,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就那麼回事,這也得虧顧老爺子疼幼子,死前專門給他留了錢,要不然,顧宸宇看都不會去看他一眼,只怕早就死了。”
謝晨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提到顧清遠,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幾乎把他所有的父愛都給了顧欣然。
原配生下的孩子,他幾乎都不過問,也難怪顧宸宇姐弟一直不待見這個弟弟。
齊揚也嘆了一口氣:“其實顧欣然也挺可憐的,出生就沒了媽,自己還有病,不過他之前簽訂過捐贈器官的自願書,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醫生把他身上還能用的全部都取出來了。”
謝晨沒說話,一直以來,他和顧欣然之間也算不上關係好。
畢竟他一出生就帶著遺傳病,顧清遠護他跟護寶貝似的,也不能讓自己跟他玩。
想想這樣不見天日的日子,於他而言,死了也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謝晨給顧宸宇打去電話,顧宸宇那邊的情緒聽不出來有多悲傷,只說一個星期後給顧欣然搞個送別會,然後安葬東郊。
謝晨聽了也沒多說什麼。
再怎麼不想打擾別人的二人世界,但明天就是何問做手術的時間,韓諾一大清早就去了醫院。
聞了這麼長時間的消毒水味道,即便之前再難以忍受,他現在也能習慣了。
“哥,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今天早點休息,你也不用太緊張,醫生說這並不是特別複雜的手術。”
何問溫柔一笑:“我沒緊張,諾諾,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別這麼說,你是我哥,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來。”
何問逗道:“現在嘴巴甜多了。”
韓諾似是情緒低落地說:“現在不嘴巴甜點兒,以後你眼裡就只有老婆兒子了,哪裡還會管我這個弟弟?別說肉了,恐怕肉湯都不會給我喝一口了。”
“別胡說八道。”何問披上衣服:“我送你出去。”
兩人一同出門,送到電梯口,韓諾便不讓他再送。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韓諾偽裝的堅強和笑意有多勉強,也只有他能看的分明。
同性婚姻合法,但真正選擇和同性結婚度過一生的人也不算多。
何問雖然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卻也知道,這裡面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夜情,亦或者是隨便玩玩。
何問不懂別的,但卻瞭解韓諾。
韓諾與謝晨在一起時是什麼樣子,他並不經常見到,但現在這樣的憂鬱卻也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韓諾內心深處,至始至終都有謝晨的存在,那7歲時,給他溫暖呵護,給他安全感的男孩兒早就刻進他的靈魂裡。
很多事,韓正和他都會刻意瞞著,何問並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說出來。
顧媛的事一結束,韓諾就和謝晨分開,這中間發生過什麼,他即便是猜也能猜的明白。
“諾諾。”何問拍了拍韓諾的肩膀:“找個人陪你吧。”
韓諾緩緩露出一個笑來:“好,等你和大嫂結婚了,我就去找。”
關閉的電梯門阻隔了何問的視線,韓諾揚起的唇角慢慢淺淡下來。
劇烈頭痛過後,緊接著的就是失眠,彷彿形成固定的迴圈,每一夜都不讓韓諾好受。
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夜,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一種靈魂與身體分開的狀態。
來電顯示是座機電話,韓諾疲憊的按下接通鍵,“喂”剛出口,電話那邊就傳來何問主治醫生焦急的聲線。
“韓諾,你哥的手術做不了了。”
昏沉的大腦彷彿捱了一悶棍,韓諾從床上一躍而起:“為什麼?是我哥出了什麼事嗎?”
“不是,原本應該移植給你哥的腎源突然之間換了人,說是對方的情況更加嚴重,需要緊急換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