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治病,無非十二個字,觀其脈症,知犯何逆,隨證治之。你都辯證正確了,隨證治之就是,又有何難?”
許陽又想起了之前那件事情,他並不單純是不會治病,更是不敢治,之前那件事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了,他抓著衣角,緊張道:“我怕……我怕我辯證錯誤,我怕我開錯方子,我更怕我用錯劑量……”
錢老闆著臉呵斥道:“為醫者,自當如履薄冰,小心謹慎,瞻前亦要顧後。但醫者不僅要有降龍伏虎之本事,更要有火中取栗的自信。”
“為醫者,當以解蒼生疾苦為己任。你看患者坐在你面前,疼痛難忍,而你卻這樣畏縮不前,何以為醫?何必為醫?”
許陽雙手緊緊地抓在了一起。
女患者有些急躁道:“我說兩位醫生,快幫我開點藥吧,我真的疼的很難受。”
錢老認真又嚴肅道:“醫者,一生都在做鬥爭,但我們最先要勝過不是疾病,而是我們自己。”
許陽抬頭看錢老,神色怔怔。
錢老看著許陽,淡淡道:“如果你連自己都戰勝不了,那你根本不配為醫!”
許陽緊攥雙手,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又想起了被開除的那日看到的那些冷漠嘲諷的眼神,自己終究是他們眼中的恥辱!
半晌後,許陽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掙扎更加劇烈了。
錢老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微微搖頭,他對女患者道:“同志,你跟我來,我來給你診治。”
“好。”女患者捂著小腹站了起來。
兩人正準備出門,重新開啟房門的那一刻,卻聽後面粗聲頓起!
“經水未來腹先疼,婦人有經前腹疼數日,而後經水行者,其經來多是紫黑塊,人以為寒極而然也,誰知是熱極而火不化乎!”
兩人都回頭看去,只見許陽神色猙獰,緊緊攥著雙拳,青筋暴起,如同是怒吼一般喊出了這段話。
“夫肝屬木,其中有火,舒則通暢,鬱則不揚,經欲行而肝不應,則抑拂其氣而疼生。然經滿則不能內藏,而肝中之鬱火焚燒,內逼經出,則其火亦因之而怒洩。”
“其紫黑者,水火兩戰之象也;其成塊者,火煎成形之狀也。經失其為經者,正鬱火內奪其權耳。治法似宜大洩肝中之火,然洩肝之火,而不解肝之鬱,則熱之標可去,而熱之本未除也,其何能益?故,方用……宣鬱通經湯。”
說完這段話,許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而那些冷漠嘲諷的眼神竟也在此刻退卻了下去。
錢老笑了,這小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