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早知道凌畫會來涼州走這一趟,他就不該拖了這麼久。沒準一應所需,她早就給到涼州了。畢竟她除了江南漕運掌舵使的身份外,還是一個給國庫送銀子的財神爺,而他需要財神爺。
周夫人寬慰他,“你早先拖著也沒錯,畢竟,站隊奪嫡,攪合進爭大位,可是事關咱們周家往後幾十年的大事兒,怎麼能不慎重?誰能想到今年會下這麼大的雪?如今凌畫既然來了,也不差這一日半日,你耐心等著就是了。”
周武也覺得自己急躁了,如今人都進了他家,他委實不該急。
馬車回到周府,凌畫笑著對周琛說,“三公子派人去問問周總兵,若是周總兵還沒歇著,不如趁著晚上安靜,談談那把椅子的事情。”
周琛腳步一頓,試探地問凌畫,“掌舵使不累嗎?”
“沒覺得累。”
周琛立即說,“那我和妹妹這就親自去問父親,掌舵使和宴小侯爺可先回房喝一碗薑湯,區區寒氣。”
凌畫點頭。
回到住處,已有下人備好了薑湯醒酒湯,凌畫喝了一碗薑湯,見宴輕只把醒酒湯喝了,薑湯一口沒動,對他說,“哥哥是先沐浴,用熱水區區寒氣,還是稍後跟著我一起?”
“我不用驅寒氣,跟著你一起吧!”宴輕嫌棄地瞥了一眼那碗薑湯,吩咐人,“拿走,我不喝。”
他喝了三大碗烈酒,如今渾身跟火燒的一樣,還用什麼薑湯。
他看著凌畫的臉,“你去洗洗臉。”
凌畫疑惑地看著他。
宴輕隨手給了她一面鏡子。
凌畫拿過來照了照,擱下鏡子,默默地站起身,用稍稍冷一些的水,淨了面,因酒意上臉的溫度退了幾分。
不多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周武由周琛陪著來了。
周武沒請凌畫去書房,而是直接來了她和宴輕的住處,也是因為風雪太大,考慮讓她不必出房門了。
幾人見禮後,周武笑著問,“掌舵使和小侯爺今日轉了涼州城,覺得如何?對於涼州,可有何建議?”
宴輕道,“沒什麼好玩的,涼州百姓,不悶得慌嗎?”
周武大笑,“這老夫倒沒有問過百姓們悶得悶得慌。”
他道,“這雪太大了,玩的地方倒也不少,但多數都限於夏季,冬天被大雪覆蓋,還真沒什麼玩的,四處都不便利,不過冬天大雪倒是有一樣好,就是可以去城外山上滑雪,用滑板從山頂一直滑到山下,倒也好玩,小侯爺若是想玩,明日讓犬子帶你去。”
宴輕有了幾分興趣,“行,明日去玩。”
周武又看向凌畫,“掌舵使呢?”
凌畫道,“涼州看起來太窮了,雖然不至於太破,但整座城市不繁華是真的,按理說,涼州的地理位置,通邊境不遠,貿易往來,人員就算不密集,但應該也不少,不該如此才是。不知是何故?”
周武一下子收了笑,嘆了口氣,“掌舵使慧眼如炬。鄰國皇儲爭位,已鬧了三年,影響了邊境貿易是其一,往南三百里的陽關城,在兩年前開通了貿易互市,對涼州影響是其二,今年春季乾旱,夏季無雨,秋天百姓收成差,到了冬天又遭逢多年難遇的大雪,涼州一個月不來一次商隊,又如何能拉動這城池內的繁華?”
凌畫點頭,“陽關城是不是位於關山山脈?”
“正是。”
凌畫眯了眯眼睛,“所以說,陽關城很是繁華了?”
她從山河圖上推測,寧家想以碧雲山為中心,以嶺山地界為分割線,沿關山山脈天險之地,設城池關卡,屯兵造營,割後梁江山三分之一國土以謀自治。若陽關城位於關山山脈,那寧家設城池關卡,屯兵造營之地,就是陽關城無疑了。
周武肯定地點頭,“嗯,比涼州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