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一直派人打探著那個院子的動靜,聽有下人稟告說兩位貴客醒了,周夫人連忙叫人知會周武,周武想著他總不能表現出太急迫來,琢磨之下,喊了周琛和周瑩先過去走一趟。
周琛和周瑩來到凌畫和宴輕住的院子時,二人正好吃完早飯。
有下人稟告說“三公子和四小姐來了。”時,凌畫向窗外看了一眼,鵝毛大雪較前兩日更大了,周琛和周瑩落了一身雪,涼州雪大風也大,風捲著雪呼嘯來去,當地人稱白毛風,根本就撐不住傘擋雪,人們來回走動,都披著帶有帽子的大氅。
凌畫說了一聲請,下人連忙將兩人請進了畫堂。
進了屋後,周琛和周瑩對凌畫和宴輕見禮,笑著問二人昨夜睡的可好,住的可還舒坦,可有哪裡不滿意,只管提出來,需要什麼東西,讓下人去置辦。
凌畫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一夜好眠,宴輕自從出了京城,便沒那麼講究了,如今又坐了多天馬車,風餐露宿的,已再不是如以前一樣挑三揀四了,也覺得尚可。
一番寒暄後,周琛開始進入正題,“父親今日正好無事兒,讓我們來問問掌舵使和小侯爺,是在府中歇著,還是由我們帶著您二人四處轉轉?”
凌畫笑問,“若是你們帶著我們四處轉轉,以我們的身份,如何遮掩?”
周琛立即說,“如今外面風雪這麼大,街上本也沒有多少人走動,您二人披裹的嚴實一些便可。自從昨日您二人進城,父親已下令,涼州關閉城門,不得隨意進出了。”
周瑩在一旁說,“就是這兩日風雪著實大,天寒雪冷,風如刀割,不如屋子裡暖和。”
凌畫笑著說,“我們一路走來,已領教了北方的風雪,既然來了涼州,自是要四處轉轉。”
她轉頭問宴輕,“哥哥,你說呢?”
宴輕點頭,“成。”
周琛和周瑩沒想到二人還真想四處轉轉,心裡齊齊想著,看來掌舵使不著急找父親談,而父親一旦做了決定後這個急性子,怕是得再忍一日了。
於是,二人陪著凌畫和宴輕出了總兵府,帶著二人在城內轉了轉。
這一轉,便轉了整整一日。晌午飯是在街上一家當地十分有特色的菜館吃的,晚飯找了酒館,喝的也是當地十分出名的烈酒。
周琛和周瑩自小生在涼州長在涼州,從小就喝烈酒長大,涼州人喝酒用大碗,小夥計給四人倒了滿滿四大碗,宴輕挑了挑眉,凌畫瞧了一眼,也沒說什麼。
周琛想起來京城要用金樽,一小杯一小杯慢慢飲,他試探地問宴輕,“公子這麼大碗的酒,能喝得慣嗎?若是喝不慣,我讓小夥計拿小杯來。”
“喝得慣。”宴輕擺手。
周琛又問凌畫,“那夫人呢?”
凌畫笑,“入鄉隨俗。”
周琛點點頭。
宴輕瞅了凌畫一眼,沒說話。但當凌畫三口酒下肚,宴輕便將她的碗拿去了他面前,動手給她倒了一盞茶。
凌畫:“……”
這烈酒還挺好喝的,暖胃,她喝了三口,便覺得全身暖融融的,雖然她酒量不是特別好,但這一碗酒,還是能喝得下的。
她無聲地看著宴輕。
宴輕不看她,只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以示安撫,意思是讓她乖些,別鬧。
凌畫無奈,只能依了他,喝茶了。
周琛和周瑩對看一眼,心想著果然傳言不可信,宴小侯爺脾性很好,不挑三揀四,一個不如意就收拾人,凌掌舵使脾性也很好,沒有滿身鋒芒,很好相處。
涼州天黑的早,一頓飯,吃到入夜。
宴輕喝了三大碗烈酒,看起來也只是微醺而已,凌畫只喝了三口烈酒,吃完飯後卻覺得被酒燻的有點兒上頭。
出了酒家後,宴輕隨手遞給她面紗,擋住了她被風一吹,透出的酒意薰染的桃花色。心想著,看來讓她喝三口酒都是錯了。
周琛正好瞧見凌畫面色,連忙轉開頭,心想著京城傳凌掌舵使連宮宴都以紗遮面,難道是因為她喝了酒後,臉色這般,不好讓人瞧見褻瀆,才是如此的?
周武沒想到凌畫和宴輕還真在涼州城內轉了一日,他足足等了一日,等到天黑,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著凌畫自然不急,他是真急,尤其是這兩日的大雪下的這樣大,已下了半個月,再這樣下去,今年必鬧雪災,將士們的冬衣沒解決外,還有百姓們的吃穿房舍,是否能撐得住這樣的大雪,都是迫在眉睫之事。
他如今是有些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