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若有演戲的成分,那麼現在呢?
在自己信任的手下面前,何須演戲?
楚蘅腫怔,疑惑,不解,這皇權至上的宮裡,也有真心相待的人?
從小皇帝的表現來看,她也不是表面那般昏庸,至少,她是有城府的,可她的城府心機從未用來對付過自己,那麼,他們兩個人中,究竟誰才是真正演戲的那個人?
他默默離開,可離開之後,他卻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了。
他想了很久,最後還飲上了烈酒,想著……想著以後一定好好待她,可還不等他立下什麼誓言,那邊僕人來了訊息,說是陛下去了柳廂殿。
楚蘅想了一下,才想起柳廂殿是什麼地方。
那頭小香豬的主人,孟公子的住處,而那位孟公子,又碰巧是兵部尚書的兒子。
作為皇帝,是需要平衡權利的,更需要收攏人心,孟公子有個好爹,去他的寢殿理由太簡單的,簡單的不需要動腦子。甚至,只要他不作妖,那麼皇帝一定會好好待他。
不像他,說白了就是供人玩樂的玩意兒,只要留著一條賤命就好。
越想越惱怒,他以為自己早已可以平靜地面對自己的身世,直到到了今天他才發現,不可以!
他沒有個好父親嗎?楚國君王之子,他也留著皇室血脈,可憑什麼輪到他就是個供人玩樂的消遣,就因為他的母親是花魁,他是娼妓之子,所以他永遠上不得檯面?
楚蘅握著酒杯,眸色漸漸染紅,他不甘心,憑什麼呢?
蘇糖過來的時候,正巧一隻酒杯砸了過來,但凡她速度快那麼一步,那酒杯就砸到她身上了。
僕人們又一次嚇得跪地不起,渾身顫抖,倒是楚蘅,眯起了醉酒的雙眸,他本就不怕小皇帝,今兒喝了點酒,藉著醉意,更放肆了。
蘇糖也縱著他,明明從年齡上來說,她還小他兩歲。
“這是怎麼了?”她避開地上的酒杯碎片,只挑了挑眉。
兩人對上視線,楚蘅瞧著小皇帝沒有半點動怒的跡象,突然,心裡升起了一個念頭,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那麼,小皇帝的底線又在哪裡呢?
她對自己的容忍,又會到什麼地步呢?
蘇糖一眼便猜到他又想搞事情了,沒辦法,相處久了,別看平日裡這一位表現的斯斯文文,背後卻比誰都狗。
“怎麼不說話?”蘇糖故作不解上前,然後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喝醉了?”
楚蘅想到幾次靠近她,都會被她躲開,這一次,他趁著她與旁邊僕人開口,一下子就往她身上撲去。
蘇糖一個踉蹌,差點抱著人摔在地上,好在,楚蘅的最終目的不是摔跤,在她快摔倒時,又借力穩住了兩人身形。
蘇糖正在問僕人他怎麼了,見狀,也不問了,只不過相比起之前的態度,這一回,她的眉頭微微皺起。
“楚蘅,究竟怎麼了?喝那麼多酒,不開心?”她的聲音溫和,見他不語,便不再開口,就這麼安靜地陪著他。
楚蘅的確不開心,可從有記憶開始,他就沒對任何人訴苦過,因為他知道沒用。
這是頭一回有人用這樣的口吻與他說話,可他早過了哭訴的年紀,又怎會開口,他只是抱著她,很用力地抱著她,好在,小皇帝也不動,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良久,久到蘇糖腿都站麻了,接著,她聽到了熟悉的提示音。
“叮,黑化值下降10%,當前黑化指數:70%。”
蘇糖驚訝了,所以重生前的男主這麼容易安撫?都不需要說什麼,只要安靜地陪著他就能開心?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走這個路線,指不定這個世界就不必重新來過了啊!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因為不知道如何與楚蘅交流,於是蘇糖吩咐僕人拿些醒酒湯過來,她也不問他為何不開心了,只道:“酒喝多了傷身,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以與我說。”她說完,動了動僵硬的腿,將人拉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桌上還有一桌菜,不過都涼了。
她只看了眼,就知道這傢伙沒吃。
“楚公子喝了多少酒?”
僕人戰戰兢兢,他們可不是楚公子,得不到陛下的疼愛。
“回陛下,楚公子喝了三壺酒。”說完,見陛下臉色有些不悅,又想到先前楚公子是聽說了陛下去了柳廂殿才借酒消愁,立刻腦補了一出大戲。能留在此地的都是人精,僕人見陛下如此看重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