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懨懨的女人心中是閃過一絲女色方面的懷疑,不過.....就她孤兒寡母這些日子,也沒見哪個登徒子來做些非禮之事。
莫不是看中了我家的三兒?
這位母親思緒萬千,但是病痛讓她又難以繼續想下去。
鐘鳴拂過一遭後,言辭和煦,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問道:“你說說那日發病之時的感覺。”
“那日.....大人,我早上剛醒,一起身頓覺頭昏腦漲......剛剛坐起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咳咳....”
“不著急,慢點說。”鐘鳴一邊取出一塊靈石,握在手裡,繼續撫摸她的頭頂。
“大人,等我醒來的時候,就見到老中醫和三兒圍在我的身邊了。”
“嗯,繼續,老中醫長什麼樣,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大人,他是好人啊,他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好醫生啊,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她急促的說完這些話,隨後使勁的咳了起來。
見鐘鳴不為所動,連手的位置都沒有挪動一下,她心知這位大人沒有獲得想要的答案,內心苦楚,只得繼續說道:“老中醫叫鄭三金,留了一縷灰鬍子,並沒有多少,稀稀拉拉幾根,今年應該也有個六十三四歲的樣子.....咳咳,下巴比較尖,雙目有點凸,看著和壁虎似的....”
她說到這裡,勉強笑了兩聲,結果鐘鳴沒有跟著,她只得尷尬的繼續說下去,“那天他來我這裡,把我嘴拉開看了看舌頭.......問了些情況,把了把我的脈,就給我開了個方子,讓三兒去弄。”
老婦女也不知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在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還是覺得鐘鳴是個好人,只管提醒道:“大人,你和他的把脈.....手法不太一樣。”
“哦,他按的是哪裡?”鐘鳴神色微變,語氣卻沒有變化,也聽不出什麼憤怒來。
“他按的還要靠裡些,靠內些,用力些。”
鐘鳴摸索著,沒有用握著靈石的那隻手,而是用另一隻手朝她手臂上按去。
“是這裡嗎?”
“咳咳,再往內些,再用力些。”
鐘鳴將她袖子擼到了近腋下,手再往內了些,用力一按,見她微微的點頭,遂疑惑的開始思索。
他一開始肯定按的是對的,把脈這事兒具體看脈象,他不明白,但是找到脈的位置沒那麼困難。
他要是連脈都找不著,還修什麼仙,靈力衝到哪一關都不知道。
老中醫按的這個位置,既按不出什麼脈象,也沒什麼穴位,用力按下去,除了肉之外似乎也沒別的東西。
他將雙手都緩緩的遠離她,試圖找到些和靈力有關的事情,但是一無所獲。
“你說說得病的感覺。”
“就是渾身都沒有力氣,手指動一下都很難。”
“是嗎,你再動一動。”
鐘鳴這個要求不太近人情,但是她還是順從的翹了翹大拇指。
“去,把那孩子喚來。”他對著外面大喊一聲,身子後退了兩步。
沒一會兒,三兒就進來了,這少年臉上有些靦腆,又有些害怕,他希望好好招待這位神醫,又害怕“藥石無醫”四個字從鐘鳴嘴裡冒出來。
“別怕,孩子,去你母親那裡。”
“嗯,”三兒擔心的撲到床邊,怯生生的問道:“大醫生,我孃親的病能治嗎?”
“別急,來,摸摸你兒子腦袋。”
她的手緩緩抬起,鐘鳴的眼睛死死的掃過她每一寸肌膚。
手指都難以動彈?他可記得,在他帶著少年進來的時候,她可是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頭的。
如今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孩子腦袋。
鐘鳴眼神一凜。
探靈法。
這是很粗淺的法術,在礦洞裡學的免費術法,用於探查洞窟內哪個方向有靈力。
這時候,鐘鳴的眼前變了,絲絲靈力變得清晰無比。
“孃親,你再忍忍,大醫生很快就能治......”
話音戛然而止。
“不!”母親尖叫起來,從孩子的口中遞出來了一截劍尖,寒光凜凜,點點黑血淌了下來。
下一瞬,倒春寒將她的頭顱也挑飛了出去。
一股難聞的味道從房間中蔓延開來。
鐘鳴忍著噁心將兩個頭顱劈開,槍尖挑起蠕動的兩團肉團,像是寄生蟲,又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