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躍東山,雲如金鱗,瀑布的銀色浪花之上鎏上了一層金色。
鐘鳴熬了一夜,整個人疑神疑鬼的,恨不得把自己解剖了看看有沒有蠱蟲潛入進來了。
換崗之後,他去領了些“護衛隊隊長該有的物資”,正欲回“營”,突然天空之中一陣喧囂,高空之中,護衛隊的一隊長和幾位築基期好手成功抓住了一頭意圖偵查的蒼鷹。
多事之秋.....多事之夏,每每安靜了些時間,總有一些喧囂打破寧靜,敵人似乎無窮無盡。
征伐鮫人怎麼變成和整個敵人聯盟開戰了?
鐘鳴愣了愣神,腦袋一晃,他人事自有他人憂,不如睡去,不如睡去。
回到自己小房間,昏昏沉沉的睡倒在簡陋的石床上,外面喧囂陣起,他並沒有醒來,這些嘈雜的聲音從耳朵突入他的夢鄉,為正在貓山道觀前釣魚的鐘鳴帶來了驚濤駭浪,蝦兵蟹將。
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恍恍惚惚醒來,仔細一看自己不過睡了兩個時辰,外面又是一陣歡呼聲,這歡呼聲中帶著歇斯底里和不顧其他的瘋狂。
無論是立功者還是路人,都有種熬夜熬過頭的興奮感。
鐘鳴打了個哈欠,正欲繼續補覺,忽然靈光一閃,這邊是兵家所言,此謂:“敵駐我擾”。
就算是每次要損失一點點力量,一頭偵查妖獸、一位潛入失敗的死士、一個從天而降值些靈石的炸彈.....這也能對整個炮營的狀態造成不小影響。
他立刻走出營房,直接寫信一封送到中軍大帳之上。
這是護衛隊隊長的標配物資之一,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去中軍大帳?因為他這個資歷.....怕是說了也要被轟出去,但是信嘛,你總要拆開才知道里面寫了啥,不管你同不同意鐘鳴的觀點,起碼掃一眼信都看在眼裡了。
對於偵察兵來說,他們只需要報告自己的所見所聞,但是對於一個隊長級別的軍官報告來說,只講問題不提出解決方法就是耍流氓。
信中不但闡述了他的猜測,而且“獻策”道:既然對方想讓我疲憊,不妨將計就計,裝的熱鬧無比,精銳們好好休息,等到他們認為我們該疲憊的時候,我們磨刀飽食,來一手以逸待勞,蹲伏他們的襲擊小隊?
送出信去,見這軍功點兌換處配發的小信封化作一道黯淡的光束飛走,鐘鳴走入屋內,旋即....睡的更加香甜了,恨不得再加幾個靜音禁制。
這一覺又睡了兩個時辰,他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走出屋內,倆人站在小院子裡等著他。
方千千很沒有顧忌的躺在地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另外一位.....
這少年過來幹啥?
這就是昨夜欲翻牆了兩位少年之一,一位被蠱蟲寄生了,還有一位就捆好了放在小院子裡,不過和昨夜死犟死犟的眼神相比,現在的眼眶不免有些空洞。
“誒,你倆是個什麼組合?在這裡度假呢?”
“啊,隊長出來了?”方千千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剛才姐夫和我說讓我還得在你這兒待上幾天。”
營長站在臥室門口扶著腰對他說的,看來他姐的意見應該被擺平了。
“還在我這兒待著,行啊,你很行啊。”鐘鳴嘴角咧開,笑的有點滲人。
“那個.....隊長啊,咱們也沒啥大過節嘛,雖然剛開始是我不好,但是畢竟是你們揍了我一頓,你看這事兒能不能過去.....”
“這事是你說了算的嗎?”提起這個鐘鳴就來氣,“你要給新人殺威棒,那你現在是我隊裡的新人,殺威棒吃飽沒?”
“沒沒沒,啊不,飽了飽了飽了....”方千千連連擺手。
然而鐘鳴話鋒一轉,“殺威棒你吃了嗎?啊?我什麼時候給你吃殺威棒了?一直到現在,不都是正常訓練嗎?”
“對,不對!”
方千千忽然反應過來,鐘鳴的意思不會是以後天天要扛著那兩塊大石頭,認真揍他的日子還沒開始吧!
這樣一想,他瞬間就繃不住了,大嚎著喊:“隊長~~~”
“你之前欺負的人,也喊我隊長。”
鐘鳴堅持“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樸素價值觀,擼起袖子真準備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那營長小舅子大急,左右看去,一下就抱住了眼裡失去光芒的少年。
“隊長!隊長,先處理他,剛才後勤部的人送過來的,說是交給你處理。”
“什麼交給我處理,從哪來的丟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