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想看他死,她甚至殺過他一回,只是失敗罷了……
&esp;&esp;原本的滿腔恨意,此刻卻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讓她愈發難受。
&esp;&esp;“你的死活,與我關係不大。”姜洄板著臉道,“我只是不能讓高襄王府的臉面受損。”
&esp;&esp;“是這樣嗎……”祁桓低下頭幾不可聞地低笑了一聲,又道,“可是郡主如此維護我,不怕讓貴族們恥笑嗎?”
&esp;&esp;那日在蘇府,他聽到了蘇妙儀與姜洄的談話,知道姜洄因初入玉京,不知貴族禮儀,生怕惹人恥笑而心生煩憂。但今日所見,似乎並不如此。她哪裡像在意他人恥笑的樣子,她連蘇淮瑛都不放在眼裡。
&esp;&esp;“若是過去,還會有幾分在意。”姜洄漠然回道,“現在,只當他們無能狂吠。他們憤怒又如何,鄙夷又如何,也不敢到我面前說三道四,不過像陰溝裡的老鼠,躲在暗處竊竊私語,生怕被我聽到看到。”面紗下的朱唇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應該是他們在意我,而非我在意他們。”
&esp;&esp;如今正是高襄王府如日中天的事後,她才是貓,而他們是鼠,以前她居然會在意鼠輩的眼光與非議,想想也是可笑。
&esp;&esp;祁桓細細凝望著姜洄,眼中漾起輕淺笑意。
&esp;&esp;——這個主人,和他想的很不一樣。
&esp;&esp;——嘴硬又心軟,跋扈又溫柔。
&esp;&esp;“郡主,那邊那人說你壞話。”祁桓若無其事地告狀,“他說,‘高襄王府又如何,月滿則虧,盛極而衰,今日得勢,未必長久。’。”
&esp;&esp;姜洄不屑地笑了一下:“說得有道理。所以得勢的時候不作威作福,難道等到失勢了再任人欺辱嗎?”
&esp;&esp;以前高襄王府得意之時,她也是學著溫良守禮,與人為善,結果落難之時,不是照樣眾叛親離?
&esp;&esp;既然如此,又何必給他們臉呢。
&esp;&esp;“祁桓。”姜洄正色說道,“你是高襄王府的人,以後也儘管直起腰做人,不要墮了我王府的威風!”
&esp;&esp;祁桓深深看了姜洄一眼,方頷首微笑道:“謹遵郡主教誨。”
&esp;&esp;另一邊,蘇妙儀見姜洄撇下自己離開,以為她是惱了自己,便也氣呼呼地去找蘇淮瑛算賬:“阿兄,你怎麼那麼對高襄郡主說話!”
&esp;&esp;蘇淮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妹妹,神色稍和緩了三分,但依舊是高傲凌人的模樣。
&esp;&esp;“你又是怎麼對兄長說話的?”蘇淮瑛沉著聲道。
&esp;&esp;“我今天本來想介紹她與你認識,你這樣把人氣跑了!”蘇妙儀與蘇淮瑛一母同胞,她也千嬌萬寵長大,並不畏懼這個看似冷傲的兄長,她一臉懊惱地跺了下腳,“她惱了你,也不理我了!”
&esp;&esp;“你蘇家貴女,何須怕她高襄郡主。”蘇淮瑛皺起眉頭。
&esp;&esp;“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想為你找個嫂嫂!”蘇妙儀說出真心話,“你剛才也見到了,她長得美甚,性子又好……”
&esp;&esp;“哧——”蘇淮瑛冷笑出了聲,卻不由自主轉頭看向姜洄離去的方向。
&esp;&esp;她跪坐著,身子微微前傾,似乎在與身旁那個男奴說什麼,看不清容貌,只看一個窈窕的側影。
&esp;&esp;蘇淮瑛想起那雙眸子,心中便生起一股邪火——比他還高傲狂妄的女子,真是生平僅見。真想把她從高處拽下來,碾進塵埃,看她跪地求饒……
&esp;&esp;他斂起雙眸,藏起一閃而逝的猩紅。
&esp;&esp;蘇妙儀沒有察覺到蘇淮瑛的心思,她臉色微紅地說:“她容貌甚美,又與我十分投緣,我喜歡她。”她拽了下蘇淮瑛的袖子,眼睛亮亮地說,“我要你娶她。”
&esp;&esp;蘇淮瑛收回袖子,看向蘇妙儀,嗤笑道:“既然你喜歡,那你自己娶了,我祝你得償所願。”
&esp;&esp;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惱怒又無奈的蘇妙儀。
&esp;&esp;一道頎長的身影在姜洄身側坐下,姜洄轉過頭,便看到一張俊雅含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