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裡的犯人大致分為兩種。
一種是像葉知秋這樣,被抓捕,但是還處在偵查、預審,或者起訴、審.判節段的犯罪嫌疑人,沒有定罪,屬於臨時羈押。
另外一種則是已經定了罪,判了刑,但是刑期在一年以下,一年以上的就直接送進監獄了。
按規定,這兩種犯人是分開關押的。
所以,監室裡的這些人應該和葉知秋一樣,都是抓而未審,或者審而未判的未決犯,犯的罪可能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但是很顯然,盜竊也好,搶劫也罷,甚至涉黑涉毒,都沒有殺人來的厲害。
殺人償命,這是重罪!
“兄弟,過來坐。”那個中年男人盯著葉知秋上下打量片刻,突然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葉知秋過去。
剛才那個年輕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喊葉知秋“小子”,而中年男人卻稱葉知秋“兄弟”,雖然只是一個稱呼,但是在場的所有人,任誰都看的出來,殺人犯,連中年男人都不敢隨便招惹。
這就是看守所裡的江湖。
在外面,你違了法,犯了罪,會被別人鄙視,被別人唾棄,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但是進了看守所,在那些犯人中間,你犯的罪越重,反而越能引起別人的重視和忌憚。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便是這個道理。
葉知秋是被冤枉的,他知道眼前這些人肯定是誤會了,真的把他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但是他懶得解釋,點點頭,大步走了過去。
“葉哥,我叫劉威,外號黃狗,這位是韓哥……”本來要教訓葉知秋的那個年輕人一看中年男人都認了慫,立刻跟著換了一副嘴臉,屁顛屁顛的衝著葉知秋喊哥。
葉知秋翻了個白眼。
“韓濤。”中年男人朝葉知秋伸出了手。
“葉知秋。”
葉知秋走到中年男人跟前,伸手和他握在一起。
然而,讓葉知秋有些意外的是,韓濤並沒有馬上鬆手,而是暗中發力,不動聲色的和他較起了勁,似乎是要測試一下他的腕力和臂力。
韓濤的手勁確實挺大,應該是個練家子。
不過,葉知秋沒有放在眼裡。
兩個人的手握了將近一分鐘,旁邊的人都看出了貓膩,但是都不敢插話,靜靜的等待著,好奇的目光在葉知秋和韓濤臉上來回徘徊,透過他們的表情判斷勝負。
很快,韓濤的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手臂上的一根根青筋紛紛凸起,時不時還跳動幾下,顯然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快要支撐不住了。
反觀葉知秋,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高下立判!
“兄弟果然好力氣。”片刻後,韓濤讚歎一聲,終於鬆開了手。
葉知秋笑道:“我用了六分勁道,你能撐到現在,也不錯。”
六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差點驚掉下巴。
韓濤的身份和實力,葉知秋不知道,其他人卻一清二楚,比手勁能贏了韓濤,已經讓他們對葉知秋刮目相看了,但是……六分勁道?靠,要不要這麼狂妄!
如果不是韓濤剛才的反應他們全都看在眼裡,肯定會認為葉知秋在吹牛逼。
“葉哥,你行啊,六分勁道就能贏了韓哥,你要是盡全力,豈不是能把別人的骨頭給捏碎?”黃狗一臉不敢置信的乍舌道。
葉知秋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想試試?”
黃狗被嚇得脖子一縮,往後退了幾步,連連搖頭道:“我可不敢……”說著,他隨手從身後的窗臺上拿過一個厚厚的玻璃杯,又道:“如果葉哥能單手把這個杯子捏碎,我就服你,別說喊哥,讓我跪下來喊你爺爺我都願意。”
黃狗是個聰明人,他這麼做,一是想驗證葉知秋的話,二是想替韓濤找回場子。如果葉知秋吹牛逼,做不到,被當場戳破肯定不光彩,韓濤心裡也能好受一點,反之,如果葉知秋真的做到了,那就證明葉知秋確實是個高手,韓濤輸給他也不丟人。
裡外裡,都對韓濤有益無害,悄無聲息的就拍了個馬屁。
至於黃狗自己,他平時裝孫子早就習慣了,即使跪下來喊葉知秋幾聲爺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會掉塊肉。
韓濤明白黃狗的用意,所以並沒有阻止。
葉知秋接過玻璃杯細看幾眼,大概半公分厚,要單手握碎,對於一般人而言確實不太現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