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寐不論什麼時候碰見,總是熱情得不像話。
“hello!”
而伸手不打笑臉人,溫塔自然便也老遠地同她回覆道。
周寐和溫塔虛虛擁抱了下,立馬便跺著腳和溫塔道:“還是你們這美術館暖和,你不知道,今天暴雪,外面車子都不好開,我是一路坐地鐵過來的,我都這麼多年沒坐過國內的地鐵了,老天爺,差點給我繞迷路了!”
溫塔有些錯愕地看了眼她,不能開車,即便是坐地鐵也要過來,這香薰就不能晚兩天看嗎?
面對著她的問題,周寐道:“別提了,我新買的房子裝修好才不到一年,我住新房子,就是要香薰才能睡得著的。”
溫塔瞭然,指著一樓展廳裡的這些東西,道:“那我來給你介紹吧,你平時喜歡用什麼味道的香薰多一些?”
“你親自給我介紹?”
周寐有些不可置信地環顧了一圈美術館,看著這慘淡的人流量,瞬間便明白了。
“好吧。”周寐道,“就這暴雪天,我知道的美術館都關門了好幾家,你們還能堅持開著,也是不容易了。”
溫塔苦笑了下,她和馮荻荻倒是想關門直接回家裡躺著,但是和人家說好的時間,怎麼又能改?
溫塔便細心為周寐介紹了一圈美術館裡目前主推的幾款香薰調性。
因為名字叫初雪系列,所以這些香薰顧名思義,都是微微偏冷調的,主打的就是一個還原雪景時的身臨其境。
而在這麼多的初雪香薰之中,雪松又是他們的主推味道。
溫塔給周寐試過了幾款香薰後,周寐心底裡大致便有了數。
她一邊聞著自己手上的味道,一邊又抬頭看了一圈她們這慘淡的人流量,問道:“誒,溫塔,你都親自給你老公買內褲了,你現在這麼慘的情況,你老公居然不帶著他公司的人過來支援你一下嗎?”
“……”
溫塔不知道周寐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內褲的事情都過去多久了!而且什麼叫蕭厲帶他公司的人過來支援他?暴雪天誰都不願意出門,開車也難,員工的命也是命,不是這麼拿來玩弄的。
何況,蕭厲本人還在香港出差呢。
他出發的時候說大概要過一週才能回來,今天才剛剛第五天。
她把蕭厲還在香港的事情告訴給了周寐。
周寐一邊聽著溫塔的話,一邊點頭。
但是片刻過後,她又突然抬起頭來,將目光遠眺向了美術館的大門方向。
周寐遲疑道:“啊哦,溫塔,事情好像並不是你說的那樣哦……”
那還能是什麼樣?
溫塔不解地回頭,不知道周寐是見到了什麼。
但是在她回頭的一剎那,她便知道了,周寐是見到了什麼。
原本她口中應該還在香港的人,這個時候正氣喘吁吁地站在她們美術館的入口處。
他一身黑色的羽絨服,從頭裹到腳,就連腦袋也用羽絨服帽子圍了起來,外加一條巨大的圍巾,直接遮住了大半張臉。
但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色的眼睛,卻正好在圍巾上露出來,透過美術館明亮的光線,牢牢地注視著她。
“你……”
溫塔想問他為什麼提前回來了。
這麼大的雪,他是哪裡來的機票?>/>
可是沒等她開口呢,那個將自己裹成粽子一樣的男人突然又伸手,邊喘氣,邊拉開自己羽絨服的拉鍊,從隱藏的衣服裡掏出了一束包裝完好的鮮花。
那是一束由深紅色的康乃馨和白色的多頭玫瑰組成的鮮花,裡面夾雜著若干冬青果和乾枝雪柳,明明顏色豔麗,但在雪景之中,卻又帶著一絲枯木終將逢春的寂靜之美。
和她們美術館今日的主題,很是相契合。
溫塔頓時覺得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蕭厲遠遠地看著溫塔,道:“塔塔,開展快樂!”
每次人們在坐飛機的時候, 總是會聽到機場廣播在預祝出行的人旅途平安。
雖然大部分時候旅途平不平安,其實和這一句話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機場廣播總是會孜孜不倦, 日復一日地重複這句話, 彷彿只要有一個旅客會因此而獲得一場愉快的旅程,哪怕一秒,那他們這些播報的價值, 便會有意義。
而溫塔在開美術館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開的每一次展覽, 都會有人如同機場的廣播一樣, 日復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