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的反方向而去。許維年紀雖小,可這人生經歷卻不差,並且心思縝密,性格直著。
留得有用身,才能報血仇。若是再在原地耽擱太久,萬一那班土匪似的差役去而復返,那真要白白丟了條性命。先去往京師打探,尋機報仇。
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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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手中並無多少盤纏維持生計,沒走多少裡的路,許維便又重新過上了邊偷私鹽邊販賣的日子,就這麼一路地從山東地界走到了河北地界。
畢竟與義父也販私鹽有兩年的時光,對於偷盜私鹽這一行當熟門熟路的,每路過一處鹽場時,必會在外逗留數十日,等待著大批鹽幫的弟子進去偷盜的時機,悄悄地尾隨而入,做點順手牽羊的勾當。
因鹽業有著極度豐厚的利潤,即便讓許多人面臨滿門抄斬,他們也願意鋌而走險,於是乎這世上便多了個幫派,名曰鹽幫。他們先是勾通官府中人,獲得鹽引,而後再從鹽場中偷得私鹽,合法地倒賣起私鹽。
跟在鹽幫身後才是最為保險妥當的,許維從來不介意這種在江湖人士眼中看來有點令人不齒的行為,他素來奉行‘條條道路通京師,只要能到達就是最好的方法’的策略。
漸漸的許維託鹽幫的福,手中也有了點存銀。當來到河北的滄州長蘆海豐鹽場外時,已經攢夠了十兩白銀,足以支撐到達京師後的一年內開銷,當然也得他縮衣節食才行。
許維牢記著義父的話,販賣私鹽,極度危險,能不碰儘量不碰,他也打定主意做完這一次就收手,等到了京師後找上一份工作維持生計邊尋找生父的下落。
跟滄州當地鹽幫大天幫的一個下級弟子搭上關係後,許維又搭著順風車隨著大天幫一夥人潛入到海豐鹽場內。
簡簡單單到海豐鹽場內猛撈上一把,等到了場外再一倒手,大天幫立馬便可淨賺數百兩紋銀,每月穩穩當當地來這麼三五次,固定收入都在二千兩之上,除掉賄賂鹽場上下官員的一千兩,大天幫自己還能有個千八百兩的收入,養活百來人不成問題。因此在滄州地界,大天幫的聲音最大,連官府都要禮讓三分,畢竟拿了人的銀子。
“大夥都裝好了沒有?”大天幫外堂堂主段世野手放於嘴邊成個弧形,把聲音放出,悄聲發問。
“快好了,快好了。頭你再多等一會。”手下們忙著往小麻袋內塞鹽,應的聲音也含糊。大袋交公,小袋留己。小袋沒裝滿,當然要讓堂主多等會。許維也不客氣,裝滿了四小袋,見大天幫的人還在埋頭苦裝,那自然也不客氣多撈點本錢,又加裝了兩小袋。這可都是錢啊,對於自己這麼個窮小子來說決不能放棄不要。
“大夥都加快點,再過一會就要撤了。”段世野又打了個手勢要求手下加快速度。
本來大天幫早已打通了緝鹽司的兵丁,每次來此偷鹽也只是過過場而已,那些兵丁拿了鹽幫的錢,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一馬。
但用‘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來形容許維目前的境遇最合適不過。
今日相當的沒選好日子,兩淮鹽運使高恆今日離任遠赴山西接任布政使一職,此刻正陪著續任兩淮鹽運使普福巡視這海豐鹽場。此次巡視並非事先安排,緝鹽司兵丁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被矇在鼓裡,毫不知情。
當普、高二人來到海豐鹽場之際,可把緝鹽司的把總陸天給嚇壞了。
讓大天幫的人私自潛入鹽場偷鹽,高恆並不知曉,雖然姓高的也收了這鹽幫的錢,但那只是賣鹽引的錢。萬一讓他知道自己還收私錢並偷放人進鹽場,尤其是與這新任鹽政普福一同視察的時候,按姓高的那種翻臉不認人,睜眼只認錢的性格來說,就算自己的頂頭上司長蘆巡鹽使,也就是自己的親姐夫羅煥出面求情擔保,恐項上人頭都難保。
見陪同的陸天無端臉色大變,老奸巨滑的高恆心中冒出疑問來。
這姓陸的看起來身體滿強壯,今日何故如此?眼珠子一轉,藉故快步走上一個小土坡登高遠眺,這一望便望出個名堂來了。
隨即高恆面色灰沉地轉身追問起緊隨其後的長蘆巡鹽使羅煥來,
“前面鹽場中鬼鬼祟祟的都是些什麼人?”
普福一聽,也登高遙望,看後同樣不悅地對著羅煥說道,
“羅大人,本官今日剛到任,莫非那些盜匪便給本官來個下馬威不成?你們這長蘆鹽場管理很是混亂不堪啊。轄下的緝鹽司莫非是吃閒飯的?”
在大冷天裡羅煥額頭大冒熱汗,面如土色地趕緊撇清關係道,
“二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