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民國韻事 作者:中國長城網

和尚”自居,過起半僧半俗、亦情亦禪的雙刃生活。

三、情與禪之間的踏刃而舞

蘇曼殊一生情事紛紜,世人對此也多塗脂渲染,我認為對他的感情分析,還是貼近並回歸到他的自傳體小說與《本事詩》中細看端倪為恰當。

蘇曼殊與李叔同並稱“南社二僧”,蘇的《斷鴻零雁記》就是由李叔同1912年在主編的《太平洋報》發表。《斷鴻零雁記》是蘇曼殊最重要的自傳體小說,身世之恨,情愁之苦,瀰漫其中,可循跡探尋他(三郎)與未婚妻雪梅、日本女子靜子的情感糾葛。

三郎自幼孤零,出家為僧,一度賣花為生。一日,三郎在異鄉賣花遇一碧紗窗旁女郎,“容華絕代,玉顏殷憂”,見三郎,女郎有萬般幽愁欲訴。

次日,倚窗女託信箋表情意,才知是未婚妻雪梅。雪梅對三郎一往情深,但被父逼嫁富商。一段心事,勾起兩人斷腸。三郎得雪梅書信,“心頭轆轆,不能為定行止,竟不審上窮碧落,下極黃泉,舍吾雪梅而外,尚有何物?”

雪梅終因繼母步步逼嫁,絕食殉情。三郎淚付東流,心如木石,遺恨綿綿。此為情劫一。

三郎赴東瀛尋母時,遇表姐靜子,“嫋娜無倫”,“清超拔俗”。靜子知書達理,通詩詞音畫,與三郎談陳後山、陸放翁,兩人愛慕日深。然而,每當靜子欲訴心事,三郎則心如刀割、惘然而言他;靜子纏綿欲留之,三郎則心感蒼涼,萌生去意。這份感情在咫尺間的執手溫柔與欲迎還拒的遺恨中,終成人各天涯。

三郎留下一句“情絲之絆人,甚矣”愴然離去。靜子絕望自殺。此為情劫二。

1908年,患病的蘇曼殊再次東渡日本,探母、養病。在藝伎館,遇調箏人百助楓子。一個箏曲幽怨,一個滿腹愁腸,兩人引為知音,互生愛慕。蘇曼殊曾為百助畫像一幅,畫中美人低頭撥絃,眉間有水蓮花的嬌羞與輕愁。兩人情愛的點滴,則記入蘇的《本事詩》(十首)。

無量春愁無量恨,一時都向指間鳴。

(《本事詩》其一)

贈爾多情詩一卷,他年重檢石榴裙。

(《本事詩》其八) 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蘇曼殊:是色是空本無殊(3)

痴男怨女,直愛得看朱成碧。情到濃時,百助有意以身相許,與蘇永結同心。但在兩人相處的那一夜,蘇曼殊一邊承認自己情慾煎熬,一邊還是提出分手。

我本負人今已矣,任他人作樂中箏。

(《本事詩》其十)

還卿一缽無情淚,恨不相逢未剃時。

(《本事詩》其七)

在櫻花飄落的季節,蘇曼殊與百助分道揚鑣,此為情劫三。

恩師莊湘有女名雪鴻,博學慧美,能與蘇談雪萊、拜倫。莊湘願把女兒許配給蘇,但蘇只能垂淚:“吾證法身久,辱命奈何?”兩人有緣無分。此為情劫四。

蘇曼殊託小說與詩歌中的自傳主人公,表達了自己對情愛的臨界掙扎。“情僧”二字,當之極妥。他天生情種,終生為情所困。對世間美好女子,每每遇之而神為之奪,身陷情網;每每情到深處,“情慾奔流,利如掣電”;但當女子以身相許,他又忍痛拔掉情慾的“肉中刺”,悽戾一聲“我去也”,脫身而去。如此反覆,在情與禪之間赤足而行、踏刃而舞,屢屢落得“袈裟點點疑櫻瓣”、“半是脂痕半淚痕”。

四、孤獨者、意淫者、逃禪者

有外國學者猜測,蘇曼殊“熱於戀愛而冷於*婚姻”,可能是他有生理上的缺陷。這種猜測,畢竟顯得形而下,並且無證可取。

在我看來,蘇曼殊是個大孤獨者。孤獨者的舞蹈,總是來得極致的至情至性,極致的癲狂聲色。蘇曼殊有一種刻骨的身世悲涼,母愛之渴。於是,他如飛蛾之撲火,情不自禁撲入天下美好女子的溫柔鄉。女兒性,是另一種母性,有如天水之溫柔恩澤,慰藉他的孤獨,彌補他的心靈之傷。

阮籍之孤獨,逃於酒;嵇康之孤獨,逃於琴;曼殊之孤獨,逃於情。

有人甚至把蘇曼殊的革命行為動機,也視為孤獨。“蘇曼殊的孤獨,還表現在他根本無法進入群體……同所有奉行無政府主義宗旨的革命者一樣,蘇曼殊鼓吹暗殺、起義,崇尚獨行俠的生活。這樣,儘管他滿腔熱情、不遺餘力地為革命奮鬥,而中國革命史缺失了他的席位。這是必然的。”(徐晉如《孤獨者蘇曼殊》)

海明威說:每個現代人都是孤獨者。孤獨是一種淪膚浹髓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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