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危險姓高,誰去誰有病!
正德皇帝臉色微微一沉,便看向了孫言之,孫言之也知道自己既然說了這話,那就非得頂上去不可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正要說話,卻是忽然聽到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父皇,兒臣願往!”
“父皇,兒臣願往!”
朝堂之上頓時是一陣靜謐,不少人都是愣了,循著聲音看去,然後便是看到皇二十六子梁王越眾而出,向正德皇帝抱拳道。
“梁王?”
“梁王?”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是閃過一個問號,梁王這是要做什麼?
您老人家難道不知道那東北多危險?那些白蓮教的逆賊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可不管你是誰,只要是朝廷的人,去了之後連骨頭可是都回不來!您可是親王之尊啊!怎麼要去那邊湊熱鬧?
絕大多數人這會兒第一個便是想到了年輕氣盛,想要建功立業,心中很是不以為然,但是卻是隻有一個人心裡一驚。
自然是戴章浦。
他深深的瞧了一眼梁王,心中暗道,自己還是小瞧了他。這位梁王去往東北,怕是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年輕氣盛,而是所謀甚大啊!
這位梁王,心機深沉,手腕高超,竟然膽氣也是這般強盛,竟然敢以身赴險!
正德也是一愣。
他瞧著梁王,這個自己的第二十六個兒子,心裡忽然是升起了一股荒謬的陌生感。
這是我的兒子吧?
在這些兒子中,梁王不算是最不受寵的,但是也差不多了,幾乎跟正德皇帝一個月才能見一次面,而且就算是見了面,也不過是淡淡的說幾句話便即退下了,正德對他,根本是缺少任何的關注,以至於現在,忽然感覺的他的臉,他的人,都是很陌生,就跟幾年未見了也似。
皇家之中,父子親情本就是淡漠的幾乎沒有,就更別說像是梁王這種邊緣人物了,但是當看到群臣退縮,而自己的兒子卻是毫不畏懼的站出來慨然說道‘兒臣願往’的時候,正德心中還是一陣由衷的高興。
他終究是我的兒子,身體中流動著我的血啊!
正德本就好武勇,年輕的時候也是膽大包天之輩,這會兒看到梁王站出來,心裡竟是有著隱隱的驕傲。
他捋了捋鬍子,臉上露出笑意。
福王雍王幾個看到正德臉上的表情,心中暗自後悔,心道這次卻是讓他搶了風頭。有心想要搶回來,但是一想到去北地要面臨的風險,頓時這股膽子又是洩了。
“好,不愧是朕的皇子。”正德哈哈一笑,道:“那朕就派你去東北走一遭!”
“陛下,不可呀!”正德話音剛落,孫言之便是面色一變,疾聲道:“梁王殿下乃是皇子之尊,茲事體大,豈可以身犯險?再者說了,國朝之中,素來都是派文官與內臣擔當監軍,卻是從未有過皇子監軍的成例啊!”
“孫大人此言差矣。”戴章浦出列道:“想當年今上方自登基,未及弱冠之年而巡視宣府大同邊境,當時的瓦剌小王子,火篩、黃臺吉等部,就在宣大以北不過百里之處,今上還不是面無懼色?白蓮教逆賊能和瓦剌騎兵相提並論麼?再者說了,武毅軍號為天下強軍,殿下身在軍中,又能有什麼危險?再說慣例之事,永樂朝之前,還不是不派監軍,後來為何又派了?派駐監軍的目的,乃是直通朝廷,傳達盛意,為朝廷之耳目也!只須一個忠字即可,梁王身為皇子,試問普天之下,還有誰人比他更為合適?”
他已經是鐵了心思要讓梁王去往東北,戴章浦這番話,可說是顛倒黑白,若是在正德朝初年的朝堂上這般說,可說是定然惹得一片罵聲。不過今時不同往曰,當初正德去巡視宣大那一段兒,也是不怎麼光彩的,不過那一段兒乃是正德很得意的一段經歷,是以現在戴章浦拿出來一說,心下便有些得意。
孫言之還要再說,正德已經是面色一沉,道:“孫卿無需多言,朕意已決。”
他沉聲道:“擬旨,著封皇二十六子梁王為欽差天使,代朕巡行奴兒干都司,督促奴兒干都指揮使連子寧,即刻鎮壓白蓮教逆賊起事。欽此!”
馬永成自是應了。
到此為止,這一次的大朝會,便是結束了。
本來是宣揚天朝國威,震懾蠻夷的一次大朝會,結果卻是讓遼北將軍的一封緊急軍報給攪了局,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意思,也是讓正德心中鬱郁,很是不快。
不過當著外人的面,卻也是不好擺臉色。
六一九 長歌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