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更是因為連子寧此次的升遷而心中妒火熊熊,難以抑制。
他本來已經絕望,但是當他聽完了這一道命令之後,卻是猛然間發現,那其中的一線生機。他立刻知道了,自己還有機會,而這個機會若是用的好了的話,則可以一舉翻盤,讓那連子寧,吃盡苦頭!
是以正德皇帝話音剛落,他便是出列,一抖袖子:“陛下,臣有本奏。”
戴章浦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德皇帝一怔,然後道:“講。”
孫言之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內閣諸位大人和吏部、兵部諸位大人所遞上來的摺子,其中並無任何不妥,只是有一點,怕是考慮的欠周全了。”
“哦?”正德皇帝現在對他乃是非常之信重的,身子微微上前傾了傾:“你講!”
“臣遵旨。”孫言之微微一笑,道:“臣方才細細聽了,與奴兒干都司之下,設立布政司、提刑按察使司、行太僕寺、苑馬寺等等,可說是將所有權力,包括原先直屬於中樞朝廷的衙門,全都集中在都司手中。大權獨攬,莫過於此。而且武毅伯連子寧,身兼都指揮使,還領兩大將軍之職差,在奴兒干都司,根本乃是無人剋制。臣說句誅心的話。”
孫言之四下看了一圈兒,淡淡道:“怕是周之諸侯國,漢之同姓王,唐之節度使,都沒有這般大的權勢吧?”
大殿中瞬間寂靜,不少人都是瞧著孫言之,眼光有些怪異。
這番話,還真是夠誅心的啊!
這孫言之,怎地什麼話都敢說?
周之諸侯國,後來春秋五霸,戰國七雄,割據天下,以至於最後滅了周室;漢之同姓王,起兵謀反,禍亂中原;唐之節度使,那就更甭說了,一個個手握大權,不聽中央號令,互相征伐,導致大唐滅亡,五代十國割據,流毒天下百年!
你何必拐彎抹角的,直接就說那連子寧要造反不就得了?
不過眾人轉念一想,其實孫言之這話還真是說的頗有道理的。
畢竟連子寧這麼大的權勢,手底下又有了這許多兵,要說起異心,也不是沒有可能。
楊慎瞧了孫言之一眼,沉默不語。
戴安瀾冷笑一聲,便是當著這群臣之面淡淡道:“小人!”
孫言之臉色先是漲的通紅,然後又是雪白,接著卻是恢復了正常,他心中已經是恨極,卻是不露怒容,只是微微撩了撩眼皮,淡淡道:“陛下明鑑,臣,實是為了我大明天下!”
戴章浦沉聲道:“孫大人,我大明,可不是那安史亂後的衰微之唐。”
這話也挺狠的,分明就是說孫言之影射朝廷。
孫言之也不示弱,正要反唇相譏。
群臣都是興奮起來,都是摩拳擦掌的打算看熱鬧。
“好了,諸位,都莫要說這些氣話了。”眼瞅著這朝堂之上一場大爭端立刻就要起來,正德便出來打圓場,他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顯然乃是聽進去了這番話,畢竟當皇帝的,基本上都是素姓多疑。
要說懷疑連子寧那不至於,不過多少是起了防備之心的。
便問道:“那依卿看來,理當如何?”
孫言之一聽有門兒,心下大喜,趕緊道:“啟稟陛下,臣以為,不若派一員朝中重臣,充當監軍,隨時跟隨連子寧左右,暗查之,監視之。若是那連子寧心向朝廷,光風霽月,自然一切安好。若是不染,也好有個防範之心。”
這話,說的也是在理,大明朝自從永樂帝開始,便是有往軍中派駐監軍的習慣,等到正統年以後,武將地位降低,以至於每每大軍出征,都要派駐監軍,而監軍,成事的少,壞事的多。監軍有的時候是太監,有時候文官,目的自然是為了盯住統兵的大將了。
戴章浦一聽心中便是暗道不妙,他知道連子寧那兒,有太多秘密是見不得光的了。
正要出言反對,但是一想到自己乃是連子寧岳丈的身份,不由得便是頓了頓,而正德皇帝已經是道:“好,就依卿所言。”
然後掃視了一下下面的諸人,道:“列位臣工,誰人願往?”
戴章浦嘆了口氣,暗道罷了罷了,便是要找人毛遂自薦。無論如何也要為連子寧免去這一次禍患。
正德皇帝這一問,眾人盡皆沉默,低頭不語。
開玩笑,誰他媽願意去?那邊兒兵荒馬亂的,這可是送死的差事啊!而且就算是不死,你領了這差事,得得罪多少人?但凡是跟連子寧親善的,都得恨你不行!
又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