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軍情六處跟錦衣衛相比,無疑就是向下的土財主暴發戶跟京城的高門勳戚的差距。
但是卻沒想到啊!
方守年揚天一聲長號,裡面帶著掩不住的哭音兒,他絕對沒想到,自己卻是敗在了這些人手裡!
不但之前認為隱秘之極絕對不會被發現的老巢都被人家給弄得一清二楚了,連敵人殺進來了都不知道,而且那些軍情六處的黑衣人戰鬥力也絕對不是長久以來養尊處優只是在大牢裡頭欺負人的錦衣衛所能比擬的。儘管雙方人數差不多,但是卻是被軍情六處給殺的節節敗退,方守年打眼兒一瞧,就知道錦衣衛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連子寧,你好大的狗膽啊!圍攻錦衣衛,你真的就敢公然造反麼?當年的燕王膽子都沒這麼大!”
方守年一直到現在還沒接受這個事實,在他的思維中,一直都是錦衣衛動手別人受著,何時卻是形式倒轉了?
“大人,咱們走吧!咱們護著你突圍,拼死也得讓大人您逃出去!”一個漢子焦急的打斷了方守年的思維,說話的是方守年的侍衛。
方守年猛然驚醒,他打眼兒一瞧,卻是看到自己身邊只有這三五個人了。
其他的人,都去抵擋軍情六處的進攻了。
除了他們之外,就只有一個書童,說是書童,其實年歲也不小了。當初方守年苦讀詩書的時候他是書童,後來方守年當了官,被貶,入錦衣衛,奔赴北國,他都跟在身邊,最是忠心耿耿不過,而且跟在方守年身邊,和這些錦衣衛耳濡目染,一身功夫頗為的不弱。
看到他,方守年呆滯的眼神兒忽然一亮。
他嚎叫一聲,忽然拔腿飛快的跑向了自己的書房,少頃,他手裡便是拿著一個小小的書匣出來了,那侍衛又是催促道:“大人,快些走吧!”
方守年置若罔聞,一把把書匣塞到書童的手裡。急切道:“方中,這匣子裡面,裝的就是連子寧謀反的那些罪證!看武毅軍的這架勢,定是要殺光所有人,只留下幾個活口了,你在咱們huā名冊上沒有名字,咱們剩下的人。定然也不會說出去你跑了,武毅軍絕對不會注意到你的存在,你定然是安全的。你現在就去我的臥室。那裡有一條密道,直通鎮子外面的樹林裡,林中備有快馬銀兩。快點兒,趕緊去,記住,一定要把裡面的東西交給京中的大人!明白了麼?”
“公子!你……”方中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兒便要掉下來。
“快走!”方守年忽然伸手拔出旁邊侍衛腰間的繡春刀,作勢便要衝著方中剁下去,厲聲嘶吼道:“快點兒滾啊!”
方中一咬牙,一抹眼淚,拔腿便走。
呼!看到方中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方守年的長長地舒了口氣。
周圍那幾個錦衣衛都是呆呆的看著他。眼神兒都木了,直到方守年冷厲的眼神兒掃過來,才是齊齊的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方守年把手裡的繡春刀丟給侍衛,淡淡道:“武毅軍的行事你們也看到了,下手狠辣。不留活口,擺明了就是要殺乾淨咱們錦衣衛的人,你們,也定然無法倖免,便是說出剛才的事,也會被武毅軍滅口。但是本官。定然是能留的一條姓命。”
心裡最大的一塊兒石頭已經落地,方守年又是恢復了往曰的冷靜,他的聲音冷酷無比:“所以,你們都自裁吧!本官心裡念著你們的好兒,以後等脫了樊籠,整垮了武毅軍,自然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家人。若是不染……”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不再說話,那是那股森冷冰寒之意,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幾個錦衣衛互相看看,都是滿臉的慘然。
那個之前勸過方守年的侍衛跪地磕頭道:“標下伺候大人十年,這便去了。大人一諾千金,定然是會好好照顧標下家人的,標下便是死了,也在陰曹地府為大人禱告祈福!”
說到後來,已然是泣不成聲。
方守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轉過頭去,面色依舊冷凝如鐵。
身後傳來撲哧一聲悶響,鮮紅的鮮血濺了一地,有幾滴落在了他的腳面上,讓方守年不由得一哆嗦。
接下來那幾個侍衛也是紛紛說了話,自殺了事兒。
方守年抬眼望天,眼中有幾滴濁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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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微曦。
一縷晨光從半開的窗戶中透出來,不過書房裡面還有些暗淡。
書房裡面的氣氛也一如現在的環境一般,清冷,生澀。
李鐵坐在連子寧對面,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