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這一番計劃不是又落了空麼?”阿勒壇聞得此言,方才住口不語。誰料事有湊巧,阿勒壇對他妻子說這一席話,恰恰有個牧馬的名喚歹巴,送馬乳前來,被他聽見,便去告知牧人乞失裡,約他同去報信,好得賞賜。乞失裡道:“這事未知真假如何,不可魯莽,待我再去打聽一回,前去報信,也還不遲。”遂即走入營內,阿勒壇的侄兒,名叫納鄰,正在那裡磨刀,見了乞失裡,便道:“你今夜把兩匹白馬和那匹栗色馬,都要備好鞍韉,我們明天天色微明,就要上道了。”乞失裡口中答應,料知此事並非虛言,匆匆地來見歹巴道:“你的話果然確實,我們快去報信,一生的富貴,就在這遭了。”兩人殺了一個羊羔,把睡的木床劈開,作著柴薪,將羊煮熟,作為行糧,把預備現成的馬,各人騎了一匹,連夜奔去報信。
此時帖木真正在那裡守候不合臺、乞剌臺兩人,不見他們回來,心下很是焦急,忽見兩人前來報告道:“我們是汪罕部下的牧人,一個叫歹巴,一個叫乞失裡,只因桑昆陽許婚事,要將你騙去加害,誰知你不上圈套,令人往代。現在他已將代去的兩人拘留,發了精兵前來掩截了。我等得了訊息,所以連夜趕來報信,此事千真萬確,大兵不久便來,須要從速預備,免受其害。”帖木真驚道:“我此刻僅有數百之眾,如何能夠抵敵?只得在左近山中,暫時躲避。”遂即拔寨至溫都爾山的樹叢裡面。帖木真放心不下,親自登山瞭望,並不見什麼動靜。
又令自己的侄兒阿勒赤歹,前往哨探。不上一會,即回報道:“前面塵頭大起,想是敵人到來。”帖木真因眾寡不敵,心內十分躊躇,卻又不能不去迎敵。只得聚了幾個將官,大家商議。
眾將此時也甚畏怯,一齊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不敢出聲。畏答兒卻奮然說道:“兵貴精不貴多,將在謀不在勇。現在我兵雖少,只要用計勝他就是了。何必畏懼呢?”帖木真點頭道:“此言不錯!但為今之計,應當如何禦敵呢?”畏答兒道:“現宜速發一隊人馬,由山後繞至山前,截擊敵人後面,主子可親自率兵,擋其前面。前後夾攻,何患不勝!”帖木真即依其言,命術撤帶充當先鋒。術撤帶卻用馬鞭磨擦馬鬣,好似不曾聽見一般。畏答兒踴躍說道:“我願充當先鋒,如果為敵所害,只求主子格外看管我三個兒子就是了。”帖木真道:“你有此忠心,皇天必定眷佑,決不至失利的。如果有何不測之事,我自當撫卹你的家屬。”此言未畢,又有折裡麥也上前言道:“我願與畏答兒一同前去,雖死不恨!”那折裡麥也在帳下多年,遇事極肯盡力,此時自請前行。帖木真大喜道:“得你與畏答兒偕往,彼此應援,我更放心,究竟忠實的伴當,與眾不同,獲勝之後,自當重酬。”折裡麥與畏答兒遂即分兵而去。帳下諸將聽得帖木真稱揚二人忠勇任事,大家憤激起來,盡都願意決一死戰,就是術撤帶也揎拳擄袖,踴躍爭先起來。帖木真便命他統率前隊,自己押後,來至山前,立陣以待。
那汪罕領著人馬,走在路上,向札木合問道:“帖木真部下,以何軍為最強?”札木合道:“他部下以兀魯特、忙忽惕為最強,都是能征慣戰之士,上起陣來,全用的短刀小槍,十分勇猛。所樹的旗幟,或花或黑,極易辨認。”汪罕聞言,便令勇將只兒斤充當前鋒,抵擋這兩路軍馬。又令禿別幹為二隊,援應只兒斤,自己統率大軍,在後前進。哪知札木合的為人,反覆無常,他見汪罕年老力衰,優柔寡斷,桑昆又是個莽夫,毫無智謀,料他不能成事,又暗中令人向帖木真道歉,願意和他聯絡,並將汪罕的內容,盡行宣佈。此時畏答兒已繞出山前,正與汪罕的先鋒只兒斤相遇。那隻兒斤是克烈部有名的勇士,力大無窮,執著八十斤的大刀,直衝過來。見畏答兒領著稀稀的數十騎到來,他那裡瞧得上眼,也不答言,舉刀就砍。畏答兒抖擻精神,和只兒斤廝殺起來。兩人殺在一處,正在難解難分,那畏答兒的部下,雖只稀稀的數十騎,都用著大刀利斧,猛向只兒斤的陣中衝來。只兒斤深恐陣腳被他衝動,連忙前來攔阻,誰知這些人竟不畏死,好似瘋狗一般,橫衝直撞,攔了這邊,衝破了那邊。攔了那邊,衝破了這邊,只兒斤的陣勢被他衝動,只得一步一步往後退下。只兒斤見自己陣勢已亂,不敢戀戰,虛晃一刀,回馬就走。畏答兒如何肯舍,拍馬追去。
那汪罕的第二隊禿別幹已至,見只兒斤敗退,奮勇上前助戰。只兒斤見援兵到來,也就撥轉馬頭,重複迎戰。此時折裡麥亦已趕來,見畏答兒力戰兩將,恐他有失,連忙上前接戰,四個人在陣上,盤旋不已,拼命死鬥。那汪罕的兵勢甚盛,畏答兒孤軍迎戰,未免心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