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裝置進場後的大致佈局。
儘管按預算大概連十分之一的裝置都湊不齊,但該有的硬裝還是要未雨綢繆地先備上,任重道遠。
從工大出來,太陽還沒落山。她又趕回西城的機械部辦公室,湊合在單位吃了個便飯,滿腦門官司地理了下蓬草般壓過來的各式檔案。
文控從下午開始給她打電話,直到這會兒還沒下班,等著她報批的、審批的、確認的檔案堆疊得比電腦還高。
寧瑰露食慾全無,吃飯的時候和文控談了談接下來一個季度的工作任務。
她這個崗位工作之前是幾個副總工程師負責的,現在單分了出來,又兼她現在還主跟一個製備專案,積壓的工作量只多不少。
單位固定下班時間是18:30,不過到了點,各工位依然座無虛席。寧瑰露回了辦公室一落座就看起了審批檔案,她是新官上任,不熟悉內容,一邊看一邊還要上官網核指標資料,進展十分緩慢。
22:15,辦公室還有四分之一的人在加班,寧瑰露連喝三大杯咖啡都壓不住倦意,不得不承認自己真“老”了,卷不動了。
她走時,加班的同事還衝她打招呼:“寧工,下班了啊?”
“十點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擺了把手,對效率極低的加班常態並不贊同。
公寓就在單位附近,開車十分鐘。寧瑰露分到的房子是1203,挺順口的。
她提前幾天搬過來了些衣服和床品,其他什麼都沒收拾。這兒就是個臨時睡覺的場所,對她來說和酒店沒區別。
刷卡進門,是個小一室一廳,帶了廚衛,客廳有沙發和小冰箱,陽臺是開放式的,裝了西門子的洗衣機,雖然地段比較偏,出了五環了,不過職工免費入住,水電全免,在京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相當有含金量的。
寧瑰露開了燈,將包往鞋櫃上一扔,踩著鞋跟一脫,進臥室筆直栽倒在了床上。
不想工作。
不想看檔案。
人為什麼要工作?
當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不好嗎?
真好,明天又是不想上班的一天。
虛無主義和辯證法天人交戰五百回合,她在咕嚕嚕叫的腸鳴聲裡把自己從床上撕下來,拎著一隻拖鞋進了廚房,翻開各個櫃子找了一圈,發現櫥櫃乾淨得連只小強都找不到。
她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定睛一看才發現手裡拿的是拖鞋。
餓暈了。
慢吞吞把鞋放地上,又回頭去找手機,在通訊錄裡扒拉了一遍,翻出了一個最近聯絡過且非同事的號碼。
電話那邊一個女聲rap嗷嗷嗷地喊了一通,接通了。
略過寒暄,寧瑰露直接問:“出來吃飯嗎?”
“大姐,這個點,你約我吃飯?”
電話那邊震驚了。
“餓死了,出不出來,一句話。”
“出出出。去哪?”
“榮登飯店。”
“行,那你先過去,我收拾一下。”
陳芮倩這麼說著,結果一個小時後她到了飯店了,另一頭還不見人影。
她一個電話打過去,唏噓問:“您是擱月球巡航回來還沒找好落腳點降落啊?”
“快了快了。”寧瑰露說,“你先給我點上菜,餓死了。”
陳芮倩真想餓死她得了,高貴冷豔道:“飯店要關門了,我給你打包,來birth找我。”
電話那頭是一聲敷衍的:“行,愛你——”
鄰近午夜十二點,倆人終於在酒吧會上面。
正是午夜場的人流高峰階段,清吧的顧客也不少,寧瑰露進了門直奔二樓包間。
歐式風的裝修,吊頂的復古大燈,沙發後是一面能眺望星空的天窗,一旁的酒櫃裡擺滿了常人難得一見的藏品級珍酒。
陳芮倩大剌剌坐在沙發中央,腳搭在茶几上,而桌上另一側就擺著打包的飯菜。
人到了,陳芮倩猶疑地放下了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來人一圈:“是寧瑰露嗎,這大變活人啊?”
“怎麼了?不熟?”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多愛漂亮啊,頭髮又長又直,只要不張嘴,那就是一玉女,現在怎麼變這麼不講究了。這什麼髮型?什麼衣服?憶苦思甜啊?”
寧瑰露白了她一眼,把沙發上的抱枕扔一邊去,開啟了打包袋。
“真是,走街上乍一看我都認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