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瑰露和人約了午餐,比莊諶霽慢一個鐘頭出門。
午餐位置是對方定的。離市區有點兒遠,靠山,一個私人的山莊會所。
她從地庫裡挑了臺車。怕要上山路,開的是邊緣那輛要落灰的賓利添越,suv的車型,空間大,視野也開闊。
司機在方向盤邊放了個吸盤的手機支架,她正好用上。
還沒出市區,手機就亮了。
莊諶霽發來條訊息:“出門了?”
等紅燈間隙,她回了個簡單明瞭的“√”。
莊:“注意安全。”
豪車就是不一樣,開起來都格外順手。寧瑰露在基地裡只摸過大排量的越野車和卡車,方向盤很重,低速轉彎時阻力感強,她開著總有點不得勁。
心情一好,她想,今晚還是回去吃吧。
涇市的路況比基地好了不止一點,郊區大路也寬敞平整。
進山莊的路兩側整齊排列著茂盛的欒樹。秋季到了,想必這條路美不勝收。
車開進山莊的車庫。
她發了條訊息給約的人:“我到了。”
那邊回覆:“湖光閣。”
應當是包廂名字。
曲徑通幽處,穿過小石重疊的小路,順著服務生的指引,到了人工湖邊的一座小樓。
從樓外扶梯上二樓,穿過竹簾,她要見的人此刻正站在扶欄處俯視光影錯落的湖水假山。
她讚歎一聲:“風景真是好。”
等客側過身。
男人穿著一件亞麻色的盤扣上衣,黑色長褲盡顯腿長,肩寬背挺,眉目內斂沉靜,微漾的目光緊盯在她身上。
好一個俊俏儒雅的翩翩公子。
可惜有人眼盲心瞎,一番美色付流水。
寧瑰露的視線卻在他腦袋上打了個轉,按捺住該死的好奇心,態度親近,像對關係不錯的老友打招呼:“好久不見,又變帥了啊。”
他說:“你頭髮剪了。”
寧瑰露就納悶,怎麼一見面關注點都在她頭髮短長上。她是剪短了,但怎麼也不比剃光了更引人驚奇吧?
她客氣道:“彼此彼此。”
對方無言以對。
“點菜了嗎?”她拉開椅子坐下。
“我茹素,你來點單。”
他走近,叩叩桌面點單器。
時間尚早,不急著直奔主題。寧瑰露點開平板看了看菜,問他:“你吃哪種素啊?純素還是能接受鍋邊素。”
他略有猶豫。
寧瑰露善解人意地做了決定:“齋戒是吧?那就純素。”
“你可以點些別的。”他說。
“肉要一塊吃才有意思,你看著我吃還有什麼意思。免得饞你。”
他扯了下唇角:“不會。”
既然吃素,那挑什麼都相差不大。寧瑰露劃拉了一下平板,點好了五菜一湯。
“你之前沒來這吃過?”她問。
“來過。”
“那怎麼不推薦幾個菜?”
“你嘴挑,我怕你不會喜歡。”
這話說得有些太親暱了。寧瑰露抬眼看他。
他舉起茶杯抿了口沒滋沒味的檸檬茶,有些倉促地欲蓋彌彰。
她沒順著這句略顯曖昧的話開句玩笑,轉而問:“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就那樣,清清靜靜,挺好。”
“我以為你至多一兩年就會回去。”
“怎會。守孝也要三年。”他笑了笑,俊挺的眉宇卻有些藏著些百無聊賴的蕭索。
不鹹不淡地聊了幾句,菜上來了。
寧瑰露隨意問:“你怎麼過來的?開車?”
“高鐵。”他說。
“待會還坐高鐵回去嗎?”
“嗯。”
從高鐵站到這邊來,圍著涇市要繞大半個圈。
寧瑰露思索著有些話要怎麼開口,指尖在桌面上反覆敲打。
他俯身過來,微掩衣服下襬,拿過她的碗,拿起白玉似的湯勺給她盛了一碗石渠白菌冬瓜湯。
在他遞過湯來時,她收指,指節叩了兩下桌面以表感謝。見他笑了才反應過來遞來的是湯不是茶。
“在想什麼?”他問。
她撇撇湯麵浮沫,“我過幾天回京市,你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幫你帶回去嗎?”
他說:“這幾年快遞發展得蠻好。”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