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這時也湊上前道:“林小哥,府城內有我濟世堂主堂的王家坐診,我這就書信一封,我堂兄名王貴全,只要你能見到他,藥材定然不成問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林珩自然也不能說出拒絕的話。
拜託小姑父趕緊回家照顧家人,他便跟著陳馳騁坐上馬車前往府城。
只是,他們的隊伍還沒走出多遠,一個少年興致勃勃衝上來,“哎,陳兄,你們這是去哪兒我,怎麼不叫我,我也要去。”
徐昭跳下馬車,擠入陳家的馬車。
他的小廝趕忙將自家馬車駕好,又忙著四下觀望,想找個人回府裡報信,彙報少爺的行蹤。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找到人,自家少爺已經坐上陳家馬車走出老遠。
小廝只得趕緊駕著車追上去。
“徐兄,你來作甚?”陳馳騁一臉嚴肅,“我有正事要辦的。”
“我也去辦正事啊。”徐昭正兒八經的樣子實在扎眼,他拍著胸膛道:“我爹天天在家打我,我決心讓他瞧瞧我的本事。”
徐員外這幾日很生氣。
他們徐家在府城的鋪子營收還差一個月才能收到,鋪子卻因為封城斷了訊息。
徐員外心裡焦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眼看兒子在家不務正業,日日捉貓逗狗,他氣得火冒三丈,天天拿棍子攆孩子,家裡鬧得雞飛狗跳。
徐昭心裡不服氣,覺得他爹就是自己解決不了事情故意拿他出氣。
就想一展拳腳讓他刮目相看,這才和小廝偷跑出來。
陳馳騁盯著他看了兩個呼吸的功夫,少年人就耷拉著肩膀,道:“哎,你們不知道,書院放假後,我在家就同坐牢一般,太無聊了。”
林珩淡淡掃一眼這孩子,覺得他是被寵壞了,他們這一行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麻煩。
陳馳騁皺著眉頭,沒有繼續搭理他,也沒有趕走他。
一路上,陳少爺的神情都是嚴肅的,但他對林珩還是很客氣,“林兄,我……你覺得我們能帶回來藥材嗎?”
突然要挑起大梁,陳馳騁心裡頭著實慌亂,急需找個人分擔責任緩解焦慮,徐昭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林珩問他:“你如何知道府城內有藥材?”
“是……是婉兒妹妹告訴我的。”陳馳騁有些不確定開口,“婉兒妹妹說,府城內兩大藥堂,濟世堂和百草堂說不定已經有人研製出瞭解決疫病的方子。”
“是趙婉兒說的?”
這下輪到林珩吃驚了,她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難不成,她早就知道會爆發疫症?
可她若是提前知曉疫症會爆發,為何不提前提醒大家防疫呢?
林珩陷入沉思,陳馳騁以為他這是後悔了,心裡更加沮喪。
唯獨一旁豎著耳朵聽到關鍵字的徐昭樂呵呵的,瞬間就抓著陳馳騁的胳膊問,“婉兒妹妹也去嗎?”
“所以,你們這是要去府城?”他高興不已,“我之前就想去府城看看,爹總說有擄人的花子,現在我們家的鋪子也在那邊,我這次就當是幫我爹管理生意吧。”
他一人嘀咕了半天,兩個小夥伴都不說話,加之馬車顛簸,他起的又早,竟哈欠連天起來,沒一會兒馬車上就響起呼嚕聲。
陳馳騁嫌棄地看一眼他,更覺心煩。
林珩聽到‘生意’二字,心裡頓時警覺了些。
他進縣學讀書後,才漸漸知道一些徐家的底細。
徐家除了在北山縣有大量田產,每年的糧稅交上去,縣令大人都要樂呵好幾日外,還在府城開了多家糧鋪,靠著買賣糧價賺取差價,徐員外還在知府大人那裡露過臉。
現在起了疫症,若是糧價受到影響,或者有心人直接將糧食據為己有,那北山縣的百姓,乃至府城的百姓……
林珩不敢想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一個大網。
那網編織的密不透風,他只能從透過的絲絲風聲中探查蛛絲馬跡,卻又想不明白到底為了什麼?
馬車上,幾人各忙各的,直到他們行到府城郊外一處村莊時,有人攔住他們。
“什麼人?”
是一隊佩戴大刀的差役。
陳馳騁上前自報家門,對方卻依然阻止了他們前行,“知府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放肆,我乃北山縣縣令之子,有重大事情求見知府大人,你若敢耽擱,當心以後性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