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出現了交叉感染的新病毒嗎?
林珩在心裡做著各種判斷,他隱約記得前世看過的新聞。
好像有一種病毒會導致出血,是透過攜帶病毒鼠類分泌的唾液,血液、排洩物汙染食物傳播的,雖然不會出現人傳人現象,但還是要非常小心。
他還沒得出結論,就見小心翼翼查探完病情的王大夫搖頭:“沒法子了。他身子上已經長了黑斑,體內各處都在出血,我救不了。”
幾個差役一臉的頹喪,有的忍不住落淚,“大夫,您再給看看,再給看看,他還沒成親呢。”
王大夫張張嘴,實在無能為力。
這時,一個小孩箭步衝進藥鋪,“大夫大夫,快隨我去救我爹,我爹他生病了。”
他一進門就使勁兒揪著王大夫的衣裳生拉硬拽。
王大夫險些被他拖倒。
“停、停,老夫、容老夫緩一緩。”這是誰家孩子,險些將他褲子拽掉了。
小男孩停住,眼淚汪汪看著他正要開口,後面跟著進來一個急衝衝的婦人還有一個少年朝他斥道,“馳淵,不得無禮”。
婦人連發髻歪了都顧不得扶一下,紅著眼牽著小男孩的手道,“王大夫,是我家老爺染病了,還請你快隨我去看看。”
“什麼?”
王大夫驚了一下,他已認出這是縣令夫人。
他還指望陳縣令派人去採購藥材,沒料到一縣父母官都染病了,這情況……
“王大夫莫慌。”
一旁的少年開口道,“家父只是身子倦怠,請王大夫給開一劑湯藥醒醒神。”
陳馳騁已經看到縣衙裡的好幾個差役在此,個個臉上帶著恐慌看向他們母子三人。
擔心他爹生病的事情鬧開,百姓們會因此鬧事。
陳馳騁走上前扶著楊心娘安慰道,“母親這是關心則亂,爹昨夜睡的那麼晚,現在昏睡一下許是疲乏了,王大夫給開了藥爹定然沒事的。”
楊心娘穩穩心神,顯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有些不妥。
王大夫將鋪子裡的病人交給張大夫就收拾藥箱準備出門,因沒有藥童給他拿箱子,他鬼使神差叫住林珩:“不知林小哥可願意隨我一道。”
林珩愣住,他還能一起嗎?
不過還沒等他回答,陳馳騁已經走到跟前發出邀請,“林學兄好久不見,請一道去我家吧。”
縣衙裡的狀況也不太好。
不少差役都面色萎靡,林珩跟在王大夫身後朝後院匆匆行去,略略看了看他們,心裡更覺沉重。
他不是第一次見陳縣令,上次陳馳騁被擄,他就收到過縣令大人不許亂說的警告,那會的陳縣令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讀書人模樣。
此刻,他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眼窩深陷,好似遭受了重大打擊。
王大夫看完診道,“敢問夫人,縣令大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昏迷的?”
“昨日……晚間。”楊夫人回想一下道:“昨日他從離仙鎮回來就不吃不喝,長吁短嘆,是夜還不肯歇息。我要照顧孩子,半夜見他睡著,以為他休息了,誰知早上他就這樣了。”
楊夫人已經看到陳縣令身上的黑斑,忍不住淚眼漣漣。
“大夫,我家老爺這症狀不是多大事兒吧?”她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問。
“夫人莫急。”
王大夫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看過了,縣令大人的病症和離仙鎮那邊的症狀極為相似,他現在已經陷入昏迷,還起了黑斑,雖然未生出白毛,但再過不久,他就會抽搐,甚至吐血,然後就是……死亡。
“老夫現在得試藥,但是缺藥材。”
王大夫不知道這位縣令夫人有沒有法子搞到藥材,他們濟世堂背後的東家祖上也是出過御醫的,手上有幾個古方。
就是不知道要用哪一個合適?
“王大夫可將缺的藥草寫於我,我看能不能想法子。”陳馳騁走上前道。
陳馳騁記得很清楚,爹昨日從離仙鎮回來後就氣得在書房裡大罵。
他在門口聽了一耳朵。
好像說的什麼“畜生、拿活人不當人……地下的死人要找他們報仇可以,但不能拖累老百姓……我要想法子,想法子……”
急火攻心,再加上憂思半夜,陳縣令好容易寫了一道奏疏,打算將城內情況上報,奏疏是寫完了,他人也病倒了。
陳馳騁的目光急切,王大夫狐疑地看向這位之前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