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一再睜眼時,被陽光灼得睜不開眼,這山澗雲淡風輕的藍天白雲,像是幻像般不真實。
終是熬不過這一回,隕落了嗎?
她的林樨,要一世困在自己的空間裡了嗎?
不敢再想,眼淚無聲從眼角簌簌落下,現在的木一像只流淚的破碎小魚……
直到被溪水浸泡的身子傳來灼灼疼痛感,山風吹來汩汩清涼,鼻尖嗅到陣陣植物芬芳,么蛾子也循著感應,飛到木一身邊,舔舐昏迷不醒的她。
木一終是又醒了,看了看懷中緊緊捂住的雷擊木髮簪,才信了這不是幻境,自己真的掙出了暗流隧道,被暗流衝到了河灘上。
顧不得渾身血肉模糊不堪,頭髮散亂,木一緊緊握住髮簪,起身爬出河灘,帶著尋靈蝶一起回到了空間裡。
林樨早在日復一日的等待裡磨掉了心智,焦急得癲狂。
他不能失去木一,可他這一鬆手是不是要永遠失去了她?
無盡悔恨,日日折磨著林樨不能眠,不能安。
林樨宛如一頭困獸,困在這方空間裡。
忽然,木一出現在了,終於再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白衣染紅,破碎不堪,渾身傷痕,頭髮散亂的模樣……
林樨縱是一男子,眼淚也如斷線的珍珠,簌簌落下,本就不多的矜持早就拋諸腦後,衝上前一把抱住血肉模糊的木一,嗚嗚哭了起來。
林樨泣不成聲的看著懷中破碎的人兒,心碎了一地:“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出去獨自尋出路,這不該是一個人的路……”
木一早失了力氣,整個人軟倒在林樨懷中,虛弱得仿若無聲:“傻瓜,你在心裡,便是兩個人。”
林樨不管不顧的埋頭在木一頸窩哽咽,淚溼了她肌膚,喃喃自語:“我該死……”
木一本就不支的體力,在見到林樨後心頭擔憂的大石落下,再無寄掛,兩眼一空暈倒在林樨懷裡,手也無力的一鬆,髮簪掉落在地。
林樨嚇壞了,慌亂無措的抱住失去知覺的木一,焦急得直喚木一的名字:“一一?”
看她毫無反應,林樨忍住慌亂,將懷中的木一打橫抱起,徑直走向屋裡,輕柔的將人安置到榻上。
掏出儲物戒裡全部丹藥,將能用的都一股腦餵給木一。
想了想,覺得不夠,回憶木一以前是如何照料自己的,於是又掏了木一的儲物戒,儲物鐲,找到百花靈露,靈蜜,都一股腦給木一餵了進去。
可木一已無意識,無法吞嚥百花靈露,靈蜜,剛喂下去的一點,全部從嘴角流淌出來。
林樨焦急的拿帕子為木一清潔乾淨,
皺著眉思索了一番,神色凝重的將靈蜜融入靈露裡,喝了一大口,俯身低頭吻上木一的唇,緩緩將靈露渡給木一喝下。
只一小支靈露,林樨餵了許久,才一口一口的餵了進去,急得滿頭大汗。
林樨也顧不得自己這身汗,比起木一滿身傷痕,這根本不值一提。
緊張又心疼讓他漂亮的指尖都在顫抖,極為小心輕柔的為木一褪去一身殘破衣衫,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傷了她。
隨著衣衫褪去,木一本如凝脂的肌膚嬌軀,此時已經是滿滿斑駁傷痕。
傷痕還長時間被水浸泡得猙獰不堪。
林樨看紅了眼,抑制不住的淚汩汩落下,無聲訴說著他的自責、心疼,他如仙子一般聰慧漂亮的娘子,此刻像只破碎的琉璃娃娃,渾身是傷,面無血色的躺在這裡。
林樨陷入深深的自責,當初為什麼鬆開懷抱答應她出去,讓她一個人經歷了什麼……
不敢再細想她的遭遇,心都疼得要裂開,他只想人兒趕緊醒來。
林樨找來水盆、帕子,用靈力溫熱了溼帕子,輕柔的為木一清潔了身體,找到以前她為自己塗過的舒痕膏,一點一點的將渾身斑駁傷痕密密塗上。
他的小仙子,應當是美美的,萬不可留了疤,娘子該不高興了,思及此,塗得更仔細了,將渾身傷口都塗了個遍。
尤其臉上的擦傷,邊塗邊忍不住嘆息,這一道道傷痕,像在他心上凌遲一般疼痛。
再到處理血肉模糊的雙手,有些深可見骨的傷口讓林樨徹底破了防,他捧著木一嬌小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咬牙隱忍著,給木一雙手糊上厚厚的生肌散,用並不熟練的手法緩緩纏上紗布。
這雙他曾以為最美的手,因他而傷成這樣,以身相許早還不清了,那便當牛做馬吧,從今往後,他是一一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