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龐大的治療費用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到了後期,景辭楹已經付不起醫院的費用,但又不敢把姐姐接回家裡。
畢竟他既要打工又要上學,沒辦法全天照顧,而照顧植物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景辭楹詢問過專業人士,一般將病人帶回家後都不會活得太長,一般三個月左右就沒了。
倒不是故意為了減輕負擔,而是植物人護理是一份十分精細且需要耐心的工作,必須時時陪在身邊,不然就容易出意外,有時候可能只是沒有及時吸痰人就沒了。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景辭楹發現了一家植物人託養中心。
這裡可以進行託養,有專業的工作人員照顧,價格也比醫院便宜,但肯定沒有醫院和護工那麼精細,但這已經是那時的景辭楹唯一可以負擔起的地方,因此最後還是把姐姐送到了那裡。
可是自從第一天送到那裡後景辭楹便有些擔心,那裡的護工自然不是一對一,他生怕一個疏忽會讓姐姐出什麼事。
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拼命地賺錢。
那時的他最希望的事就是自己趕緊畢業,可以全心全意地賺錢。
後來終於畢業,他沒心思向班裡的同學那樣或讀研或出國,而是直接選擇了工作,並抱著試一試的希望投了裴氏。
沒想到就這麼順利透過了三面,只是最後的結果卻讓他有些意外。
錄取他的並不是他想要的崗位,而是秘書。
裴氏現任總裁的生活秘書。
景辭楹本來想拒絕的,直到聽到hr說給他開的工資。
確認好真的只是秘書後景辭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他從沒想過自己最後會成為一個生活秘書。
但想到病床上躺著的姐姐,又覺得也不是不行。
無論什麼工作,反正最終的目的也只是賺錢。
只要能賺到錢,那麼他曾經所有的夢想與抱負,也不過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東西。
原本他是想著下班之後再找一個兼職,但他低估了裴松霽的麻煩程度。
打了這麼多年的工,景辭楹還是第一次覺得一份工作如此艱辛。
但看在每個月工資條上面的一串零,他還是咬牙忍了下去。
因為他很清楚,
很難再有一份工作剛開始就能直接賺的這麼多。
或許投入到其他行業熬幾年也可以,但他沒有時間去等。
他需要錢。
需要很多很多錢,去留下這世間他最後一個血脈至親的性命。
為此,他沒有什麼不能做的。
-
“君君,君君又睜眼了。”劉阿姨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景辭楹回過神來,朝著病床上看去。
然後就見景辭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只是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景辭君第一次睜眼的時候景辭楹興奮異常,還以為她醒了,發了瘋一般跑去叫醫生。
但醫生這是正常的,即使是植物人,也會睜眼,眨眼,甚至有些還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但這並不是真正醒過來。
“那怎麼才能真正醒過來?”
醫生聞言搖了搖頭,只是讓他多和病人說說話。
雖然知道並沒有什麼效果,但景辭楹依舊每次都會照做。
“姐。”景辭楹像往常一樣叫她,想要陪她說說話。
然而話一開口,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突然改了口,像小時候一樣沒大沒小地喊她,“君君。”
“君君,你是不是剛才在偷聽我們說話?”
“偷聽就偷聽吧,你平時那麼無聊,聽聽別人說話也好。”
“一直躺著不累嗎?”
“不過躺著好像確實不累,上班才累呢,你是不知道我們老闆有多會折騰人。”
“我平時都叫他裴扒皮的。”
“怪不得你以前上班的時候脾氣那麼差呢,我現在算是理解你了。”
“景辭君,你一直不肯醒過來不會是為了逃避上班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放心,就算你醒了也不用去上班,我養你,我現在的工作工資很高,養我們兩個綽綽有餘。”
“所以你能醒過來嗎?”
“君君?君君?景辭君?”
說到這兒景辭楹突然有些哽咽,於是收住了聲音,好半天后,終究還是叫回了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