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雖然那會兒已經很晚,但路兩旁依舊有人,因此很快就有人在一陣陣驚呼聲中報了警又叫了救護車。
景辭君被送進醫院時早已沒了意識,在急救室裡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才救回了一條命,但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景辭楹接到這個訊息時彷彿在一瞬間被拉回到了很多年前得知父母去世的那個夜晚。
他又成了那個惶惑的,還沒有長大的少年。
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再擋在他身前。
他原本那麼恐懼,可是當他趕到醫院看見姐姐被衝手術室裡推出來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懼瞬間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憤怒。
為什麼?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上天要一次次這麼對待他們?可是他的質問並沒有人回答,命運就是如此地蠻橫且不講理。
現在處處都是監控,因此那個男人很快就被捉拿歸案。
景辭楹還以為自己會不知所措,但恰恰相反,他十分冷靜。
冷靜地配合警察,諮詢律師,誓要讓那個男人付出同樣的代價。
很快那個男人的父母就在領導的陪同下找到醫院,苦苦哀求,試圖用錢解決。
景辭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拒絕。
談到最後,那家人也急了,開始威逼,“是,我兒子是做錯了事,但他精神有問題,而且我們家有錢,我們會給他請最好的律師,就算判也判不了幾年,而你最後得到的還不一定有我現在給你開的價多,你何苦這麼堅持?”
景辭楹聽得目眥欲裂,差點和他們打在一起。
一旁的領導見狀趕緊把他們攔了下來,然後把人送了出去。
病房裡很快沒了聲音,但景辭楹卻始終靜不下來,他像是一個充滿氣的氣球,只要再多一點氣就會炸開。
送走了那家人後,領導又重新回到了病房,掏出一個紅包放在桌上,語氣中滿是歉意,“實在對不起啊小景,我也是一片好心,要是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當初肯定不會讓他們兩個相親,這是我和部門同事們的一點心意。”
景辭楹聞言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你知道他有精神病嗎?”
“精神病不至於,就是精神有一點點問題。”領導連忙說道,“也沒有病的那麼嚴重,不然我也不會介紹給你姐姐,當然你也不要覺得我是故意什麼的,我真的很欣賞你姐姐,年輕漂亮又敢拼,所以我也是真心做媒的,那家人條件很不錯,真的很不錯,我也是想著可以讓你姐姐不用那麼辛苦,但你們兩家條件相差的有點大,他要是一點毛病沒有我也不好介紹你姐姐,但他有點毛病的話反而相配了,你缺一點,我補一點,相親不都是這樣嗎?”
領導像是怕他誤會,一口氣說了許多,“但誰能想到最後會成這樣,早知道我就不做這個媒了。”
“你缺一點,我補一點?”景辭楹不知用多了力氣才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怒火,“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我也是……”
“滾!”
“誒,你這孩子,你,唉……”
領導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終究還是退了出去。
病房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段極其漫長且艱難的歲月。
對方花了不少錢,一直想往間歇型精神病的方向引,試圖證明那只是他精神不正常時的犯罪行為。
取證的過程漫長而又艱辛,一場場的庭審讓他身心俱疲,但景辭楹還是堅持了下來。
最終法院認定他是在精神正常的狀態下進行的清醒犯罪,應當承擔刑事責任,且因為行為過於惡劣,最終以故意殺人罪判處了無期徒刑。
並賠償了醫療費、護理費、營養費、誤工費、殘疾賠償金等林林總總的一大筆錢。
但對方對於這個結果懷恨在心,拖延著不肯給賠償,最後還是在法院的強制執行下景辭楹才拿到了那筆補償款。
他厭惡那筆錢,但又不得不用那筆錢。
但即使那樣大的一筆錢,也並沒有支撐太久,他還在上學,根本沒辦法全天陪護,只能請了專業的護理人員二十四小時護理,除此之外還有床位租金,康復裝置,康復治療師,以及各種各樣的藥物和手術,僅一年便花去了四五十萬。
景辭楹為了賺錢一天打三份工,還不能落下學習,恨不得把一分鐘掰開來用,甚至有一次還累暈在了工作崗位上,但即使是這樣,賺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