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蕪瀾盤中放入了一條貼骨肉。
邱澤安把自己羊排上的那一條肉分給了她,又從她盤中取走了羊排的剩餘部位。
“分公司新建,可能有點忙。”邱蕪瀾叉起邱澤安切來的肉嚥下。
“好嘛,你們都不回來,岸山就更不指望了。”
季堯有一搭沒一搭地切割著盤裡的肉,貼骨的部分被完整地挑出,其餘的菜被他切得碎爛。
他用刀嫻熟,透出優雅,百來刀沒有一聲磕碰盤子的聲響。
長條的餐桌,主座是邱岸山的,左邊第一位是長子邱承瀾,右手第一位是邱蕪瀾。
這三個位置固定不變,長子長女之後的分別是雙胞胎邱澤安、邱澤然的座位。兄弟倆誰在就誰坐,要是今天在的是弟弟邱澤然,邱蕪瀾身邊就會是他在。
季堯離邱蕪瀾太遠,他盤子裡的東西送不到她口中。
邱蕪瀾將貼骨肉嚥了便放下刀叉。
她還未起身,邱澤安便握住了椅背,幫她拉開椅子。
“再吃點嘛。”季葶仰頭看她,“聽季堯說你今天中午是在外面吃的,肯定沒吃好。”
當她仰頭時,那張娃娃臉、那雙圓眼愈顯可愛,四十出頭的女人,卻還保留著一腔小女兒的嬌憨。
邱蕪瀾在邱澤安肩上拍了拍,“卿娛的那份rems,睡前拿給我。”
她收手,又摸了顆糖放進了邱澤安手心,俯身之際,微卷的髮絲拂過鏡片,淡雅的蘭草香氣籠罩了邱澤安。
鏡片之後,那狹長清冷的鳳眼滲出薄紅。
邱澤安五指收攏時,輕輕擦過姐姐的指尖。
他握上了邱蕪瀾的手腕,額角貼著她的腕,眷戀而脆弱。
“好的,姐姐。”
他微微張唇,迷離地用嘴呼吸。
邱蕪瀾自他身後走過,這一次沒有回應季葶。
邱蕪瀾不在,邱澤安立即起身,一刻都不願意在餐廳多待。
“澤安也不吃了嗎?”季葶蹙眉,“你們真是……再怎麼忙也要好好吃飯呀。”
沒有人回應她,餐廳只剩下她和季堯。
季葶直勾勾地盯著邱蕪瀾、邱澤安的席位,彷彿他們還坐在那裡似的。
季堯擱下刀叉,盤子裡是一顆顆黃豆大小的碎肉。
邊緣整齊,一刀刀切碎後又如拼圖般拼成了完整的羊排。
唯獨少了貼骨的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