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燈火從傍晚持續到入夜。
焦芳站在大殿外瑟瑟發抖,天子沒下令,他也只能在那站著。
西南這次的戰敗,勢必會鼓舞土司計程車氣,若是他們乘勝追擊,侵擾西南周邊的城鎮,對大明來說無疑又是一場災難。
不是說錢鉞不能敗,但他決不能敗的這麼恥辱!
這一戰若是給米魯率領的土司打出信心來,西南諸州府該如何應對?
弘治皇帝壓抑著心中怒火,知道現在也不是追責的時候,問內閣和兵部道:“事到如今,該如何收場?”
本來自信滿滿的調動五萬大軍去征討米魯,焦芳又保證錢鉞會取得勝利,錢鉞又言之鑿鑿的說他對西南瞭如指掌。
五萬大軍啊,居然被對方一群土雞瓦狗壓著打,還損失了三千人,大國的顏面怎麼掛得住?
外邦怎麼看大明的軍事實力?
這且都罷了,後面該如何解決西南土司的問題,他們若是膨脹到脫離大明管控,又該如何?
一系列問題都需要弘治皇帝決策。
兵部尚書馬文升拱手道:“皇上,臣建議以安撫為主。”
李東陽道:“如今吃了敗仗,現在安撫那群土司,那群土司只會變本加厲的索取無度,大明本就財政困難,需要多少錢才能安撫住西南那群土司?”
劉健沉思片刻,對弘治皇帝道:“皇上,還是要硬著頭皮打下去,無論如何得贏下一場戰爭才能安撫西南土司。”
只有這樣,代價才能最小。
“誰能擔此大任?”弘治皇帝詢問。
只是話說出來,大家頓時沉默了,誰也不敢亂舉薦,最為主要的,現在誰也不知道該舉薦誰去西南主持這場戰爭。
“去將焦芳召進來。”
弘治皇帝對外開口,焦芳此時已經凍得不成人樣,一臉惶恐的對弘治皇帝道:“皇上,臣慚愧!”
“錢鉞此次失利,臣舉薦失當,請皇上降罪。”
弘治皇帝冷冷哼了一聲,道:“罷了,事已至此,再說無益。”
“但誠如你說的那般,舉薦失當,總要承擔責任,朕便剝奪汝子國子監生的名分吧。”
眾人面面相覷。
這不對啊。
焦芳失責,為何他兒子卻遭了無妄之災?
內閣三名老狐狸對視一眼,怕這焦芳的兒子不知怎麼得罪了皇上,或者太子了吧?
不然皇上無緣無故和一個小輩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
焦府。
直到深夜,焦芳才疲憊的歸來,立刻叫起正在呼呼大睡的焦黃中。
焦黃中略顯埋怨的道:“爹!明日國子監還有課。”
焦芳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還有個屁的課!你不用去國子監了。”
還有這好事?
焦黃中激動的道:“爹,這可是你說的啊!”
焦芳怒道:“伱還有臉高興?你國子生被皇上剝奪了。”
焦黃中愣了一下,自己不去國子監,和被天子剝奪國子生的榮譽是兩碼事。
後者無疑會讓焦家顏面盡失。
“為什麼啊?爹你得罪了皇上?”焦黃中一臉不解,“這我以後在京師如何做人?”
“我可以自己罷學,但不能被陛下申飭罷學啊,太丟臉了!”
焦芳憤慨的道:“你是豬嗎?老夫就算和皇上有再大的恩怨,皇上會將罪責罰到你這個小輩上?”
“你究竟對皇上做了什麼?還是得罪過太子?”
焦黃中一臉無語的道:“爹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哪有資格見到皇上?”
“太子也不可能啊!”
焦芳一臉疑惑,那這有點解釋不通,皇上為什麼無緣無故把氣撒到黃中身上?
焦黃中急忙道:“爹,你快讓皇上收回成命,我主動罷學吧。”
焦芳氣的嘴角直哆嗦:“滾你孃的!”
“蠢貨!”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太上皇?還讓皇上收回成命,你咋不上天?
……
右春坊右諭德王府。
今早王府外來了一名撐傘少年,少年溫文爾雅,舉止有禮,“我找王守仁。”
門子詢問道:“閣下是?”
“陳策。”
門子讓陳策稍等,然後轉身入府,沒多久便出來迎接陳策入內。
王守仁正在和王華吃早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