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一賣呆,根本跟不上她,我推測:她那時能有六十多歲,根本不是她這個樣子,她也武有力,能吃能睡,她遭的罪不少,心卻放得開,李子軒死時,面目猙獰,很血腥,為護一個女人,和人打架,且胃出血,回來兩口子如同機關炮一起轟他,李子軒大約疼痛難忍,一瓶百草枯,要了卿卿性命,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卻沒能說下媳婦,死這麼慘烈,我們都不忍吃飯,朱氏卻大開大合,吃得很開心,所以我曾經斷言:此人能活一百歲!“不用,直接從那兒走,就幾句話!”
她的心可真大呀,壽長無人企及,李子道得癌症死時,她依然如此,這是後話,暫且不提:老而不死是為賊!她偷盡兒女們的日月,活成了妖精,我寫這本書時,朱九紅依然活著,在三子李子燕家,每日裡生龍活虎,與地為伍。
雖這樣,她處理一些事的方法,值得我們借鑑,年過九十,依然能動,從不累及子孫。她比李建松多活了三十多年,性格使然。
我們到了那兒,那是一個寬敞的土坯院,老遠就聽到觥籌交錯的歡笑聲,沒錯的,李子蓮給這個寂靜的小院,帶來了無盡的歡樂,我們把車子紮在院子裡,立刻有狗從燈光地竄出來,衝我們“汪!汪汪”大叫,“銀俠,幫俊,你個小女人,給我滾出來,你做的好事,害得老孃跟你瞎跑,能不能長點兒心?做事沒屁眼!”
“更麼(方言:幹什麼的?),更麼的,有話好好說,是俺哥吧?屋裡坐,就手喝幾盅!”果然,出來個高個子靚小夥,拿著煙,一臉客氣,熱情遞煙。
“別瞎叫,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說說,這算怎麼一回事?”我也不進去,就站在院外。
“見見面,隨便吃頓便飯,沒什麼的!”小夥子挺尷尬。
“李子蓮,你出來,你眼中還有沒有咱大咱媽?”
“他大舅,你消消氣,這事我做得是不對!”李銀俠走出來。
“不對,怎麼辦?”我咄咄逼人,“我媽在家流眼淚,你卻在這兒談笑風生,吃酒席,她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了,你就這樣報答她?李子蓮,長能耐了,哼哼!大娘,我們怎麼來,就怎麼走,至於她,她自己能來,自己也能回去!”我指著李子蓮。
“他大舅,給我個面子,既來之則安之!”李銀俠一隻手按在我車把上。
“拿開!你有那麼大面子嗎?我們家誰知道這事?”我們決絕而去。
“小b丫子,我叫不瞎多子,偏不信,這下好了,留下個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吧!”
我們決絕如風。這種含有蔑視之意的做法,因我迎頭痛擊,他們無論怎樣做之前,總是在揣摩我的心理,我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們這種做法,含有蔑視,這是我允許的。
月牙兒掛在西南天上,彎彎如鉤。
“侄子,這事做得漂亮,快意恩仇!”其實朱九紅不懂這詞,卻常聽我和李建松說,“你大真是蒲包做的,成不起事,今後我們門裡大事小務還得依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