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愚賢分野(1 / 3)

“一世不夠,只要你化身為女,我願諸世為男,諸世為瞎,看不見,可以觸控,那種感覺,比看更令人心蕩神搖,像刀刮魚鱗,你身癢,我意濃!”

“來吧,今後死了,也要把這張嘴留世上,留悸動人!”

楊瞎子如狗,不用繩牽,只用語喚,便出哈巴,走出蹦跳的動作。

李宜忠父子,在時間的縫隙裡,插科打諢一樣,關了豆腐房,張四每每走過那裡,都會留戀望上一眼,的確如李宜忠說的那樣:他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沒有李宜忠照顧,生意是銳減,減得到讓他度日如年,和人家比,他算是敗落的樣子,每日象餓狗狂吠,他的女人被他罵得狗血噴頭,可是生意不是罵來的,要找回來,談何容易?如果不是天變暖,他可以一進一出躺平了賺,隆冬季節睡到日上三竿,套上驢車,一趟出去,回來直接掀李宜忠那兒,有些十斤八斤的生意,他都不想做,覺得沒勁,全跑對過史家去了,過去他追討欠款,生怕李宜忠欠他的,這下子好了,人家關門了,張四大吉了,想想窮兇極惡,還真不應該,要這種供不應求的好生意,要到明年,讓他做夢也沒想到:第二年人家徹底不用他了,而讓自己四兒子去拉豆子,由於量大,比他還便宜。

春天真的讓人舒心,象女人一樣含情默默,領人陶醉,李宜忠初時的確是一隻雄鷹,善飛會飛,飛出驚人的高度和速度,他的雄心和壯志,一度讓人歎為觀止,跑運輸,在運輸中發現商機,貨到地頭,他總要溜達一圈,別小瞧他這種恰似閒庭信步的溜達,從別人的話語話峰中,參悟透其中商機,從跑貨運,到自己拉貨,實惠有時讓他不知疲倦,很多時候,他的驚人之舉,讓人豎起大姆指,那些年他大展拳腳,東擊西踹,騰挪的空間越來越大,牛芳芳男人已經野心勃勃,她控制不住了,所以她很安靜呆在鄉下,李紅雲長得很快,她比李紅霞更有魅力,李紅軍已經長高了,變聲了,光滑的下巴已經毛茸茸的,那是鬍子的雛形,標誌著男人正在往霸氣裡分裂,與日俱增的思念,象繩子勒住她,李宏達終是不見蹤影,她會默默落淚。

我父親李建木還是喜歡拾草打巴根,除了這他也拾破布爛棉花,更喜歡拾被春風吹下的幹樹枝,我家的草屋依舊終日被一群麻雀翻拱,枯朽的麥草,結成餅子,風一吹,從簷口自己掉下來,牆根有石頭的地方,會有老鼠鑽進鑽出,有時會爬到我床上,沒有經過粉刷的外牆,時不時掉下土來,頂樑柱下,夜晚會拴只羊。我的床是我祖父李精妙死在上面那張,我卻不忌諱,床頭放了許多本書,我當枕頭,破舊不能盛水的大缸上,放個舊鍋拍子,那上放了書、筆和紙,那是我的辦公桌,許多寫作在那上進行,這讓我想起劉禹錫的《陋室銘》,那時,我家比他的陋室更漏,逢雨必漏,颳風必透。我卻悠然自得,在書的世界裡,我是何等快慰。我能在如此惡劣環境下,系統地完成人生教育,實屬不易,這完全歸結我媽的堅持和努力,沒有她,沒有我後來的一切,她雖是一個命運多舛的人,但她能堅持信念,讓我讀書,糾偏糾正我的人生觀,我是何等幸運,當我疲了倦了的時候,我會仰躺在床上,讓最原始的情愫,象小河那樣流淌,我會追根溯源,探知生命的奧秘,讓那些豐沛的水,流過我乾涸的心田。

兩種極端,兩條河,一條從東向西流,那是物質的河流,另一條是精神河流,從西向東流,方向不同,體味不一樣,我是物質的貧人,又是精神的富豪,在那個低矮的草堂裡,淋漓盡致展現,母親或許意識到這一點,他是一座即將腐朽的橋,不能帶我們渡過河去,凡事得靠自己,或許她與妹妹李子蓮達成某種共識,一年居然要喂三頭豬,別人家喂,只喂一個,為了拾掇殘渣剩飯,我家卻以養豬致富,我妹妹個小,通常要從湖裡割一大籃子豬菜,象糞不秧,剪剪古、山不濟、馬齒莧、爛腳丫、散收的油菜,二度長於田間,這些土得掉渣的名字一定是老百姓自取,書本上一定找不到,她打來這些豬草,通常要淘盡,切碎,拌糠餵豬,很是忙人,但到了年底,三頭豬居然能夠賣出五六百,我震驚了,那些錢去哪兒了,天知道,直到1987年底,我才知曉答案,原來除過再買豬崽,就一文不動放在我大兮那兒收藏,我媽是個狠人,誰也不知道三個豬的去向。

我在書海里遊,不曾醉,更不曾醒,就那樣任憑日子放蕩。

我家極度貧困,那是出了名破落戶,李宜忠鮮少還鄉,偶爾回來,他會以高人一等的姿態,露齒大笑,“噢,是大學生,失敬失敬,生錯了地方,居然還能如此優秀,你是吃土長大的嗎?我看過你寫的《晚生睡草堂》,睡草堂很光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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