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我打死你個狗日的!”李崑崙盛怒到了極點,抓起一把銑就要連拍加鏟,那是復仇的戰神。
“來!來! 我砍死你個孬種的!”祁秀娥決不含糊,從桌上抓起一把刀。
“你們幹什麼?”李紅旗正好路過那裡,“侖爺,侖爺,聽我一句勸,放下!”李紅旗抓住銑竿,“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到處嚷嚷滿世界都知道?你還真行嘞!你是來這兒做生意的,還是來打仗的?”
“她個x養東西,給臉不要臉!”
“你就沒想想:她為什麼會這樣?大娘,你把刀放下!”門外站了不少人,李紅旗壓低嗓子,“能不能別讓人看笑話?”
祁秀娥扔了刀,一挑簾子進屋,爬床上了。
李紅旗把銑奪下,拉著李崑崙進了裡屋,一場近距離兩性肉搏戰就這樣熄滅了,看熱鬧的人搖頭嘆息失望而去。
兩個人在裡屋坐定。
“侖爺,能不能變得聰明些?”
“她……”
李紅旗做個掌推的動作,侖爺,我問你:你比郭成林怎麼樣?他不知道:周芝蔓和高孝虎的事?是他?了,還是咋回事?周芝蔓給他生兩個兒子,家還在,人家都蒸蒸日上了,幾十方紅磚都買了,說不定他是吳窪子也許是賈家溝第一家蓋瓦屋的,我們也想蓋,有那個能力嗎?蓋了瓦屋的意義在於:你將來好說兒媳婦,你還要讓你兒子走你老路?”
“四!別和他說:他懂個屁!”
“即使這樣:他也不能……”
“你知道個錘子!”
“大娘,你也別激動,你也有錯!”
幾朵浪花,是生活的深層饋贈,偶一日,李紅旗正在吃飯,那是一個暖陽無償照耀世界的日子,窮苦人終於可以大大方方,不用再藏頭露尾躲避寒冷的日子,一碗飯吃出汗來,連同鼻尖上的方寸之地也不放過,平凡的飯菜,吃出津津有味,無論他走到哪裡,總有人把他認出來,總有人要感謝他,他會自豪說一句,“我不是為你們,我是為我自己!過去了,都過去,好好賺錢,才是硬道理!”想到這個細節,他為自己感到自豪。
“一個人吃飯也這麼香?”
“必須的!”他放下碗,見嵇秀鈴騎著輛半舊捷安特,“你怎麼來啦?”
“路過!我姐有句話讓我捎給你!”
“什麼話?說唄!”嵇氏秀鈴立在陽光下,像女神,長髮飄飄,卻剛洗過。
“她想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像傳聞那樣?”
“也許是,也許不是,有外人添油加醋的成分!”
“她說讓你晚上來!你敢來嗎?”
“難道你們那兒是餓虎山?怎麼不敢!”
“那就來,她候你!”然後一聲不響,騎上車,溜了。
第57章: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汛江灘象個妖豔的婦人,正搔首弄姿,沒有人不陶醉在這即將跌破的蒼茫暮色來臨之前的炫目美里,江邊沒有一絲風,只有水鳥嘰嘎點過水麵,江邊車水馬龍,遊人如織,從未體驗的散漫,氣若游絲襲上心頭。
“真美!”嵇秀梅讚歎道。
“你是指人還是景?”
“皆指,皆不指!”
“你這個人好矛盾喲! 我能叫你梅姐嗎?”李紅旗伏在橋欄上,並不看她。
“我本來就是你姐!”
“為啥嘞?”
“你可以去追根,更可以刨底!在張大嘴巴這件事上,你贏得漂亮,就象古詩說的那樣: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你是誇我還是罵我?亦或是兼而有之?一聲‘姐’,叫得勉強而又有深意,這要看從哪兒論!”李紅旗如此露骨表達,想來是錯會嵇氏秀梅的意思,心如鹿撞懷。
“吃不著五穀,卻想六味,想得夠完美的,可惜是個夢,夢雖美,令人慾馳神往,夢醒了會更失落,你打碎了我的夢,你知道嗎?”
“張大嘴巴子,鐵柺張?你圖他什麼?他對你是侵佔,沒有兩情相悅!”
“至少我會如醉酒,哪怕是麻麻木木,也是一種念想,至少是半推半就!”
“犯賤!”
“存在即是合理,你知道鄧世光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