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酒鬼哈欠連連,估計酒癮上來了,鋤在手下,東一下,西一下,老沒個準成,“李建木,你大煙癮犯了?再這麼沒準頭,今天只給你四分工,出工不出力,想什麼呢?忽悠鬼呢!我看你就是半個男人,大半個婦人!”
“我想當你大,可能嗎?”李建木就是個蔫拉鬼,做什麼事拖拖拉拉,疲疲疵疵,凡事比別人慢半拍,話不多,有一句噎死人,別人都笑噴了,他卻一本正經,“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
“好!李建木,你屬螞蟥的,無骨還長著吸盤,拿你不動,捏你不起,你怎麼是這麼個二貨?偏偏又兒女雙全,我都不知道老天爺這麼開玩笑,給你個好女人,讓你糟塌!”他的右手食指點著李建榮,氣得搖頭晃腦。
“天註定,月佬配就的,你鳥人一個,草人一個,豈是你等凡胎肉身能明白的?”
別人冷眼旁觀,看得舒服,聽得悅耳,像水從陶器裂縫中滲出。
賈福生一泡稀屎拉得面黃肌瘦,在坡口扶著小樹,人虛得不行:“李宜忠,我要請假,受不了了!”
“那事還作數不?”李宜忠圍著他看一圈,見他弓著背,“真的假的?還是裝的?”
周芝蔓目光中有沙子,看得李宜忠不舒服,這老孃們炸刺,老是挑他毛病,這是要起義咋地?煙吃得爛透,死火都滅了,菸屁股還夾著。
“五十還是一百?不給假,晚上你也不用去我家了!”賈福生天生就是個狠人,但救過他,回憶在風中不鹹不淡,有許多過往的細節是模糊不清,象溼地上被水流衝過的腳印,一切若有若無,似乎沒有落井下石過,但威脅過他,通常是他一妥協,賈福生就放他一碼,當然,妥協是帶著賈開定的條件,賈既他媽睿智,又他媽愛佔小便宜,頑劣的鳥人一個,在賈的人生字典裡,凡事皆可變通。
“這個……這個……”狗日?頭,一百更瀟灑,五十更緊湊,畢竟第一次刨坑,顧忌太多,賈氏不缺錢,別人要想從他手中詐出個芝麻,恐怕沒有三個綠豆是不行的,“還是……還是算了,五十好還!”偷吃畢竟不光彩,借債偷吃,更是不可饒恕。
賈福生就象相面的瞎子,摸得著他的骨縫,“又上城裡?那個世界花裡胡哨的,你是汪裡的淡水魚,放到海水裡,水雖多,哼哼,活不了,你小子滿面酡紅,這是沾了桃花粉,要走桃花運,那裡風高浪急,一不小心,淹死在裡頭就可惜了,多少人,從容進,落迫死,前車有鑑!”
“滾!滾滾!屁話咋這麼多?我就不愛聽,總把別人往壞處想,虧你想得出!尿性!”
“好嘞!”賈福生小跑幾步,拾起地上鋤頭,“走嘍!”
“李隊長,收工啦?”有人問。
“收你個頭!”
“那……那他咋就走啦?”賈福生腳步快如雨腳,這小子剛才是裝慫。
“我派他去有事!”
“什麼事?”
“我是隊長你是隊長?有什麼事,我還要向你彙報?幹活,你把太陽摔地下,我就你就收工!有尿性沒尿本事!”
“狐狸是狡猾地,人心是不古地!”李建木還是那樣。
太陽掛樹梢,煎熬象個縴夫,一步三嘆,人疲乏得無所適從,野兔在田埂上,快如閃電疾如風,不知是誰,眼尖嘴快,住了手中的活,牢牢指著野兔。
“野兔!野兔!”可不是?許多人都看見了,許多人都停下來。
“幹什麼?逮得著嗎?大驚小怪,幹活,拖屁撒懶淌眼淚,乾的這叫什麼活?你們以為這是在地主周扒皮家?磨甚洋工?賣點力氣行不行?出工不出力,不怕我扣你們工分!”如果沒有王紅這個尤物作比較,周氏僅憑胸前一對大奶子,就迷死多少人,狗日的,皮子緊,肉色白,那個掏炭的瓜娃子,竟然任由這樣的鮮活如水的女人留在土地上讓時光糟塌,這他媽純碎是暴餐天物,狗日的,讓人眼饞,流哈喇子。有女人的地方,就會呼扇起慾望,那種藏在體內,掀起過暴風驟雨狂潮的大火,被女人一盆水澆滅,陰陽既相生,又相剋,在樂此不疲的幾十年裡,女人既與男人相伴,又與男人相剋,世界在煩躁裡潮起潮落。
“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狗眼摳出來,在地上當泡踩!”周氏對於這種男人鍥而不捨的目光,有獨到見解。
“我看天,我看地,就是沒看你,你在天地縫隙中,就是針尖麥芒,我看得見你?自作多情!”
“李宜忠你吃的是人飯,拉一回人屎好不好?”
李建木住手鼓掌。
“等著,你們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