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殺手鐧,卻不鐧把在哪兒。
“美個屁!”
“姐!姐!----!”
“叫啥頭魂?”她懊惱起來。
“你沒事嗎?”
“天塌不下來!”她心裡清楚得很,她與李瑞芹相差可不是一點點,除了這,人家識字,她是睜眼瞎一個,吹一口氣,慨嘆命運的不公與苦澀,我們之間的差距,有目共睹,她承認李紅雲比她更加清醒,她只不過是我用來吊打李瑞芹的籌碼,李瑞芹在很多年前,勇敢地為我“展示”過自己,只不過我那時象一匹落荒而逃的狼,沒敢正視,那是怎樣的一種勇敢?別看李紅霞說得信心滿滿,心卻一個勁兒往冰窟窿裡掉。
黑暗裡瀰漫著草木灰味道,淚水不聽話模糊了她的視線,步子邁得稀碎,格外沉重,她內心痛苦直搖頭,淚水象雨水一樣被甩出去。
“姐!姐!你怎麼啦?”
“我沒事!”她欷吁一下。說是沒事,淚水卻撲簌簌的,似雨卻沒雨響,人家那是高空墜落,在風的作用下,斜斜密織,它的距離二寸不到,滴在自己凸起的臉上,象滲漏,心生疼起來,他還小,也許屁事不懂,這情傷,是內傷,是硬傷,看不見,傷在肉骨之間,李紅霞瞟一眼李紅旗,搖搖頭,認為人家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是她的錯,李紅旗那是慾望沒有得到滿足、且夾雜在羨慕妒忌恨中的閒愁,一樣的情傷。
“你真沒事?”他重複一句,他哪裡知道李紅霞也愛了,更恨了,得不到,還不忍毀掉。環境濃得象霧,化解不開,兩個他所尊敬的女人,相互撕扯,他痛卻找不到破解之法。
第9章:
趙步洲心知肚明,賈雲龍一直想把他撬走,好躋身上位,但劉一凡一直不支援這個意見,雖然張子望一直在敲邊鼓,而且不止一次,賈雲龍曾經許諾:只要他上位,就會提拔張金梁。這是關係,張子望資歷老,劉子凡剛來時,就十二分不滿意,劉如果堅持不來,年一寬就會考慮張子望,這也是顧仲平希望的,但恰恰就來了,一屁股坐在這兒,還不想走,這讓張子望騎虎難下,顧仲平雖有心栽培,也無力實施。
趙步洲上頭沒人,就是靠忠心獲得認可,每年都從他的親戚車西洋那裡,弄得半蓋子上好牛羊肉,乘著夜色,騎著破舊腳踏車,送到家住縣城的劉子凡家,當然劉子凡也會請他美美吃上一頓,一年雖然只有一次,但劉子凡已經感激涕零了,臨走時,也不會讓趙步洲空著手,送上幾瓶好酒,價值雖然不對等,但感情是對等的。
賈雲龍的急不可耐,讓趙步洲很是生氣,但也沒有辦法去教訓他,他們就象兩把勺子在同一個鍋裡挖飯,為了口吃的,叮噹碰響也是再所難免,孫爽這個一臉褶子的老女人,經常是小木叉兩頭挑,她無法權衡誰將來才是吳窪子主宰,僅從外表上看,賈雲龍略勝一籌,他高大,威猛,殺罰果斷,但遠不及趙步洲睿智,就籠絡人心而言,賈遠不及趙,趙更圓滑,做事會通盤考慮,能過去的事,趙決不在上深究,學會忘記,所以趙更適合做一把手,許多時候,因為趙的堅持,事情結果更圓滿,十多年了,吳窪子在趙的掌控下,有驚無險,不會象別的村,一二把手處理不了事,往往送達公社,劉子凡往往焦頭爛額中,拍桌子砸板凳,給他們擦屁股,太累了,正因為趙步洲把許多事情消滅在萌芽狀態,老百姓既信任他,公社裡頭頭腦腦認可他,加之不留痕跡拍馬屁,所以人稱趙是官場不倒翁,這是平衡的力量。這十多年,是賈雲龍起步階段,更是他和趙相處最為融洽階段,當他披荊斬棘,幾乎和趙平起平坐時,那顆躁動的心,已經不太安份,應該說:沒有趙的提攜認可,賈只能是個並不起眼的小副職,他們有過“相濡以沫”的團結,但現在一切都俱往矣,當他有了資本,就會跳出來與趙分庭抗禮,趙氏豢養的就是一隻白眼狼,以趙為核心的時代已經結束,賈手下也網路幾個人,除了李建玉,從賈家溝上去的李金亮、正在路上的田家興都是賈培植的人,他們不僅一個生產隊,撇開姓氏外,就是以賈為核心的權利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