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兒媳婦,並且如他編織的那樣,“不過人是有些殘疾,要不然,馬蹄靴子也不能倒著穿。”
這樣糊言亂語,在那個荒唐年代背後,一切都是通路。他幹下的齷齪事,人在做,天在看,等著吧,歲月的巨石,碾平的何止是溝,是坎?
“福生,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你說!你說!”李建玉不相信李宜忠沒有事,他還要鼓勵賈福生,無奈花言巧語,實在是比不過四十塊錢更有力量,他希望賈福生能如他所願,說出一語扭乾坤的話來。然而的然而,賈福生只是??蒼黃的半白的頭髮,“真沒有!你們讓我說什麼,我不能胡編亂造來欺騙領導!”
“劉長根,不要怕,你說實話,我給你撐腰!”好象他實力蓋過趙步洲、賈雲龍似的。
“李會,當著這麼多人,我不能胡說!”
“叭!”李建玉一拍桌子,撫袖而去,技不如人,冤死活該。“有心殺賊,無力迴天!”
“李會!李會!……”
“李會!”
“不管怎麼說:這會還沒開完,你中途跳席,這不好吧?”賈雲龍終於可以坐直了身子,但他相信:李建玉沒有胡說,李宜忠這小子,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他看一眼李宜忠:這小子春風正得意,起身滿臉堆笑給趙步洲敬菸,眼卻盯著賈雲龍看。
“謝謝二位書記為我主持公道,要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李會計能這樣,我不怪他,他為了咱賈家溝大集體著想,不是為了他自己,精神可嘉,做法不可取!”
……
好象不是一個人這麼叫喚,他們驚愕,但又那麼快慰。
“他……他這是幾個意思?”劉長根想想李宜忠不可言說的詭異行為,就象一腳踩在飄在水裡的青苔上,刺撥出好幾丈遠,又象坐在過山車上,驚心動魄。
“他呀,就一個意思!”李金亮摸摸下巴的鬍子,“趙書記,事已至此,是不是你要總結一下?”
“總結個屁!”他也站起來,走了出去。
“哎,哎哎--……”孫萍不爽,她是個主持。“賈副書記,你看……”
“到此為止吧!”看著李宜忠一臉得意,“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假傳聖旨,再有下回,老天爺也救不了你!”賈雲龍丟擲一塊拍磚,威脅著李宜忠。
賈福生明白:李宜忠所謂請假之說,純粹扯蛋。
“散了,田記工員,我們一起?你們倆怎麼來的?”李宜忠拿出煙,人者有份,“孫主任,你要不要也來一支?菸酒不分家!”
“小人得志!”
滿天烏雲,就這樣風吹雲散。
在四個人一起回去的路上,李宜忠還恬不知恥說,“我這一家子李會,早就看我不順眼啦,原因何在?不言自明,還是早年間我跟他二嫂林蘭香結的那塊疤瘌,哎,想一想都不應該,誰讓咱年輕呢,那就是一泡香噴噴的熱屎,誰沒年輕過?多好的一棵白菜,卻讓豬拱了,這不是暴飱天物嗎?咱心裡不不平衡,不是?”
就這樣一路說笑,回到了生產隊,賈雲躍和他彙報了情況,在人堆中,李宜忠看見了周枝蔓,“你不請假了嗎?是不是真的病了?”他看見周氏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他伸出手,要去摸周氏。
周慌忙躲開,一臉驚懼,“你要幹什麼?”擋住他的手。
“你看你那樣:我想看你是不是發熱?想歪了不是?當著全村老少,我還能把你怎麼啦?要怎麼你,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是不是?你瞧瞧你那一分錢的出息,就高孝民老禿驢摸得?我摸不得?它是老虎的屁股?”
“李宜忠,你再滿嘴噴糞,我就賈副書記那兒告你!”
“隨時歡迎!李會不是告我的嗎?結果怎樣?我還就告訴你: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跟我作對,絕沒好處,想整我,門都沒有!我告訴你,你做得,我還說不得,小心著點吧,早晚被我抓雙,我看丟人的是誰?掏煤的那個要是回來,他會不會拿刀把你剁了!誰開病假條,在我這兒都不好使,我不管你真病還是假病,就半天時間,滾回去吧,明早來上工,看不到你,扣你工分,一天二十,我還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李宜忠這是殺雞給猴看,他的淫威,就象一把刀壁很厚,卻鋒利無比的柴刀,斜著砍,刀刀帶勁,飛揚的木屑,象雪片飛舞。
太陽殘了,低著頭也能看見,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是那樣美,美得讓人悸動,牛沉悶得叫著,最後下工的喪鐘已經敲響,羊群往回走,象拉縴,拽得有些虛拖的影子,象根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