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隊長可以這樣當(2 / 3)

…第一遍鐘聲,名曰:喚醒鍾;當~噹噹、當~噹噹、當~噹噹……第二遍鐘聲,名曰:起身預備鍾;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第三遍鐘聲,名曰:催命集合鍾。

李宜忠粗黑的手腕上,有塊老鐘山表,每一遍鐘聲,間隔十分鐘,那些年,除了下大雨,他忠實地嚴格地執行著,冬天六點半,夏天六點,甚至是五點半,心情不好,聲嘶力竭罵人,他騎著腳踏車,被一群狗追逐,有時,他會在會上,把手臂粗打狗棍,嘡啷一聲扔地上,“我們各位爺,能不能管管你們家狗老爹,見人就咬,見人就撲,這是要幹什麼?”

不過,這一天,他沒有按照慣例訓話,而是乾淨利落佈置完任務,就笑模笑樣說:“各位爺抬,各位嬸子,今天我有特別重要的任務,不要因為我個人不在家,就不服從賈副隊長領導,他全權代表我,鹹菜炒豆腐----咱今個有鹽(言)在先,要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戳下屁漏,別怪我李宜忠不講情面,全莊老少爺們,大嬸大嫂,哪個不夠我李宜忠處的?制度所在,咱沒辦法,要不不一就成了一盤散沙?我相信賈副隊長,有非凡的卓越領導能力!”

太陽掛在樹梢上,李宜忠稍微拾掇一下,用水澆溼了頭,擦乾,對著鏡子,梳理著他亂亂如草,黑、白、黃雜色頭髮,揀了件乾淨,補丁少的,不那麼皺皺巴巴的短袖衫穿上,對著鏡子,觀察一小會兒,自言自語,“還行!”

太陽光芒四射,它冉冉升起,讓人的慾望,象汽球一樣膨脹,太陽照在身上,舒服得想飄起來,飛起來,莫明的衝動,讓他想唱兩句,心中封堵的英雄情結,緩緩地,酥酥地,象冰,在灼熱中,一點點融化,滲漏,從滴答的羞澀,到嘩啦叮咚,流瀉的歡快,他暫時忘記了生活的苦與澀,哽咽、咀嚼難以下嚥的痛苦,象飛鳥的放肆,在九宵雲下,凌空利爪,撕破烏雲的束縛,忘情地自由飛翔。

那粗粗地、公鴨一般嘶啞的嗓子,學現代京劇,象楊子榮那樣,瀟灑威猛,一甩手,他以為楊子榮那身彪悍的行頭,穿在他身上,連動作也想學:

穿林海,

跨雪原,

氣衝宵漢!

抒豪情,

寄壯志,

面對群山!

……

人得意,容易忘形,他忘了自己是騎著自己破鐵驢,車把全撒了,手足舞蹈,不巧得很,腳踏車扭來扭去,居然撞在路邊一塊小石頭上,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

他突然意識到危險,“哎,哎哎……”在驚懼的叫喚聲裡,雙手扎煞著,不知道怎麼扭轉乾坤,他跳躍式摔一下,鼻青臉腫,象頭豬,腦袋扎進土路邊的草垛裡,那個悲催,那個寸勁,導演或許都設計不出來,哪個人在自家草垛上,放了一蓬從洋槐樹上砍下的樹枝,樹葉凋凌成光桿,可上面一排倒刺一樣的葛針還在,鋒利無比,別說是人肉,就是毛皮,它也不客氣,肉可以老點,但終歸還是肉,扎進去,出的是血,疼得是人。

他手忙腳亂擇刺,凡是被刺中的地方,輕者放血,重者斷在裡面,他只得揀完長刺,沒有夾子,短刺看得見,指甲掐不住,他只得用牙使勁咬周邊的肉,讓血恣肆奔湧,一根根提出來,他顧不上疼痛,使勁跺了幾腳,它太綿軟,象牛皮筋,蒸不熟,拽不斷,咬不碎,幾腳下去,還叮在鞋子上,“你它媽就是狗皮膏藥!哎喲,我x他祖奶奶,咋這麼疼?”,他很小心扯下來。

他摸摸口袋,摸著硬梆梆打火機,他竊喜,笑出聲來,“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他把那蓬刺針放草垛上,蹲下身子,打著打火機,對在草上,火熊熊燃燒起來,小火苗很快形成了燎原之勢,濃煙拌著火勢, 他立在一邊,看著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拍拍手,轉身走向腳踏車。

“媽的,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沾襟!呸!呸呸!烏鴉嘴,怎麼詛咒自己呢?”他連續吐了幾口唾沫,“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雖說本人不能萬歲萬萬歲,百八十歲應該沒有問題吧?”他之所以如此信心滿滿,主要基於他能吃能喝能折騰,好與孬的東西,粗粗拉拉,能吃一肚子,從不挑食,不會胃酸,更不會脹肚子,他的胃就象粉碎機,再硬的東西,經過一晝夜咀嚼蠕動,就會粉粉帶碎,人生即盡半百,有個頭疼腦熱,出不了三天,不吃藥不打針,自扛而愈,有時他自嘆:別人又打針又吃藥三天還好不了,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想到這,他會吹出口哨來。

命運有時是兜兜轉轉的,不會象算術中常用的句子那樣:照這樣計算!

他怎麼也想不到:從那一天起,供他折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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