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四十歲的嵇氏是如此豐腴,去一趟,一百或一百五十元,脫了給他看,讓他摸,甚至是摳,這就是張鐵成喜歡嵇氏的全部,他老了,要把年輕時的缺憾找補回來,一般個把小時,這些人飽暖思的是淫慾,退休金這麼高,生不帶來,生又不能帶走,幹嗎呢?給僵死的自己找點兒樂子,這就是社會罅隙裡汙水中藏的掖的東西,雖噁心人,如孑孓在拱動,但無法清除,所以嵇氏遊走於此,並且相當有市場,人有時就是畜生,會從文明退化到初始。
嵇氏因這事羈絆,只好收心,辦牛芳芳喪事,吹吹打打裡,四天時間,送牛芳芳去還魂之地,和李宜忠到那個世界團聚去了,棒打不打鴛鴦,那是閻王爺的事了。
鱗次櫛比的高樓下,李紅旗站在陰影裡,目送著打扮時髦並挎個小包的嵇氏,往小區深處而去,就在嵇氏消失的背影那兒,出來個有此事肥胖27~8歲的男人,騎著個電動車,哼著怪歌,就晃過來:
我好想擁有她,
一個並不太靚麗的女人,
當我衝動時,
能夠享受她。
雖然我不曾經擁有她,
花點兒小錢可以暫時享受她,
外表美麗的她,
睡在身邊,
那是臨時的家。
我好羨慕他,
能夠在年青的時候佔有了她,
當他年老的時候,
一鼓作氣拋棄了她,
不知不覺當中,
如願再娶一個年青的她,
有車有房有錢,
就是有人沒有了那個她……
“嘿!豁得哈崴埠(河蚌)殼(歌)?”李紅旗鳥語一樣的話,聽得那個人一頭霧水,他不斷用手比劃著,從張大的嘴巴指,又平行指,但那個人還是聽不懂,人言與鳥語有著質的不同。
那人看著他趔趄的樣子,眼睛睜多大,“我聽不懂,你慢慢說!”
“你!”李紅旗指指他,“燙----什麼?”
“你是問我唱什麼吧?”那人逮住後邊尾音了,“不是‘燙’而是‘唱’。”那人似乎糾正他。
“四燙!”
“港臺的,那個男人頭女人唱的!《我想有個她》”
“撲四!撲四!你剛才在那兒碰見亞哥?!”李紅旗用手比劃著人的高度。
“你說的是那樓跟前,那個漂亮的女人?挎個包那個?
“喔!喔喔!”他點頭如小雞啄米。
”兄弟眼光不錯,剛不不久,就火出圈了!哪天我得空給你介紹,人送外號:老臘肉!的確有股臘雜味,有勁道!
我喜歡,能讓男人慾死欲仙!現在多好,我有車有房,女人不認,我去他媽媽個蛋!我也想開,兄弟怎麼不是過?我有錢,他有身子,各取所需!我不用花錢養她,黃金有價她無價,我養不起,養不好就跑了,所以我也看開了,掙些錢,只給自己花,咱要想,這樣女人多得是,比這更年輕的都有,一抓一大把,無非是多花些的事,想多會兒來就多會兒來,別人的女人,我可以隨便,讓她們成本太高,這些人全是水性楊花,說不定她給他多少頂綠帽子都不知道!我算看透啦,男女都一樣,你就說老臘肉吧,聽她自己說:她丈夫以前是個大老闆,後來更發達了,她生完兩個孩子之後,任務完成,人也老了,就沒用了,被她丈夫一腳踢開,又找個小的,把她扔了,她沒活路,幹上了這個,哎,咱同情她同情不起,養尊處優慣了,我有心人無意,咱養不起她,就這樣好,想了來花點小錢,不想就做事!這叫什麼?歌裡有唱:這是心的呼喚!這是愛的奉獻!你呀,彎橋扁邊,你也想?兄弟眼饞不行,咱傢伙什不行!我勸你:珍惜生命!別還沒爬到那山上,就死那頭去,多不值得呀!你這身體可是遭透了!頭回有個曾經是公社書記,七老八十了,非吃藥也想到神仙山上逍遙一回不可,竟一下找仨,結果一激動,魂飛魄散,把命丟神仙山上了,不值得呀,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呀,想想就得了,別去動真格,我告訴你:吃那種催情激欲藥,有副作用!兄弟,過個眼癮算啦!你要實在想,學張鐵成,過個眼癮!手癮!我走啦!命是自己的,記住我的話!死了她們可不給喪葬費!”那人吹著口哨,自娛自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