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麻,聽得搖晃。
“表叔,你是未來一方能人,你得全力支援我的工作!我保證……”酒話加醉話。
“我不聽你怎麼說,我要看你怎麼做!”我就像江湖大佬豪橫起來。
“歡迎表叔監督批評指正!”
這一路上,就這樣你推我送,到了小陳莊家後,我們分道揚鑣,我的爛名聲就這樣鵲起。
紙裡終是包不住火,這事還是被人知曉,李紅旗認為是我挑唆,壞了他的好事,逢人知人和人說:我學壞了,和這些酒囊飯袋沆瀣一氣,專行坑農害農之事。
其實我只是跟著吃喝了那麼幾頓,至於井衛一竿子人怎麼操作,我還真的不知道,九家人家自蓋廠房要動遷,前前後後,折騰一兩個月,就真的拆遷了,挖掘機橫衝直撞,突突突開過來,又突突突開過去,幾個生產隊輪番作業,他們用人海戰術,圍、堵、磨,手法多種多樣,早早晚晚堵你,天天磨你,既擺事實又講道理,偶爾還些硬的,但凡有一家鬆口,就拆一家,分成多個工作組,井衛一般在村裡趴,羅則廣這頭蠢豬,還像過去一樣衝鋒陷陣,動不動褲子一卷,擼起袖子,赤搏上陣,我到家那天,賈一來家廠房拆遷,圍了好多人,離我家近,我也去了,一大堆人,挖掘機順著院牆,連著小屋推,東西牆與南北牆形成的直角,就剩下山一樣一點峰形,其實它站著或睡著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時,所有人漸漸鬆散,要散去,羅則廣像要表現一樣,鞋子一脫,褲腿一卷,袖子一擼,他撅著屁股,把那尖尖推到。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先(生),你怎麼看羅書記此舉?”他還要撇撇嘴。
“任的是書記,做的是打手之舉,不懂角色轉換,兔子尾巴,長不了!”我扭頭就走。
拆遷之後,上海的土建部分如火如荼,天天唏了吭嘡,我家門前那個汪,水被抽淨,老薄泥也不扒上來,直接墊土掩埋,那口不再有人吃水的井,直接弄塊厚石蓋上,這幫孫子,為了多賺錢,無所不用其極,但凡能省就省,能虎就虎。我是天天到家必去門口看上一圈,秦氏多窩在家裡,身子笨,輕易不到前面。
夏雖赤烈,拌著熱火朝天的繁忙,各種焦頭爛額匯聚在那個夏裡,很難讓人忘懷,它像浪在人心裡翻卷,希冀和憧憬在心裡盪漾。
日子趕著日子,像搓繩,把一堆散亂無扎搓在一起,把意念擰成一股繩,像潮,潮起潮落,浮華的背後,是真相,透過這個小拭牛刀,人們明白拆遷是怎麼一回事,包藏其中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選項,哪些令人頭疼的煩惱,最終妥協點兒又在哪兒,喧囂背後有著怎樣無奈。
大約我的論證,僅在初秋就得到驗證,人前人後又是被人議論,四個月後,羅則廣調鄉里,到了城管上,做個小角色,眾望所歸的賀林,身兼村鄉兩級職務,吳窪子在賀林手中,遊刃有餘,儘管賀林多半時間在鄉上,串門一樣管理著吳窪子,但吳窪子卻井井有條,各項工作不落人後,這就是能力,鄉和村一級都在暗中物色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