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有個家!”
“不行!你這是逼良為娼!你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抖開她的手,“你知道我從小到大從不缺少女人,隨便拎一個都比你強,而且你是外地人!”
“外地人怎麼啦?”
“名聲難當,知道不?一般都會被認為是條件差,此地找不到,才到外地的,你說我能找外地的?而且外地人聲名狼藉,動不動就跑了,我們這兒多的是!”
“我問你,有不跑的嗎?”
“也有!”
“還是的!不夠人家過的,人家當然要跑!夠過的,誰是憨?呀?誰非是憨娘奶吃多了!俺大姑不讓我給她做兒媳婦,五年前我能跑到這兒?我這個堂姐呀,從我們那兒帶來七八個,全都出手了,我擰到最後!她拿我沒辦法,讓我嫁給老頭子,我跑了,三天前我在那家飯店,被他們發現了,所以那五個人都是石家請來的幫手!”
“你孃家還有些什麼人?”
“喲!那可多了去了,我大哥秦軍民,大姐秦豔香,二弟秦向陽,小妹秦仕華,三弟秦毅,父母還健在!”
“那你就不想著回去?”
“也想!但偏偏又遇到你了,我又不想了,先把自己嫁了再說!聽你媽說:你是個奇人!更是怪人!你外號叫李一刀,為甚?”
“我媽沒跟你說?”
“她說讓我問你,究竟是甚意思?”
“別人奉承:說我文筆如刀!”
“啥叫文筆?”
“就是寫各種文章,厲害如刀!”
“真有那麼厲害嗎?”
“要不你試試?”
“我試個屁呀,我不識字!真的!”
“你有家裡電話嗎?”
“有!記不得了,全在堂姐家!”她突然向我走來,用肘碰我,“人家急嫁,你要不要?”
“要怎麼說?不要又怎麼說?”
“要!今晚就便宜了你!不要你出三百塊錢,我回雲南,到了家,我寄給你!”
“我能相信你?”
“愛信不信!”
“不怕我騙了你?”
“你怎麼騙?睡了我,不要我?你睡一個試試!”這個乾瘦的女人,突然有趣起來,“你要敢毀了我,我就去告你!讓你坐牢!”
“你看看:翻臉比翻書都快!這就是女人!”
“女人不是用來騙的!李子北,我困了!這些天跟他們藏貓貓,打游擊,累了!”
“東屋或前屋?”我揶揄她。
“我今天還就哪兒不去了!就睡這兒!”她走過去拍拍我的床。
“你睡我的床,那我呢?”
“隨便!你要愛推下棋磨,你就推,我也不攔著!”
“嘿~!嘿嘿~!你這是到誰的一畝三分地上了?這麼不講究?”
“我到我自己家了!我講究個屁!洗臉洗腳睡覺!你自便!”這女人就真的出了房門,從瓷盆架上,拿了臉盆,去外面潑水,然後倒水洗臉,洗完倒在下面水盆裡,洗腳,“這毛巾能換了,都有味了!擦腳用什麼?”
“盆架邊上!”
“起來,給我找雙拖鞋!”
“嘿!嘿嘿!這還反客為主了!命令上了!”
“飛來的愛情,一分錢不花,免費吃餐!使你一下怎麼啦?我看天掉不下來!快!”
我只好起身,把我洗腳脫鞋拎給她。土味情話,有時很能打動人心,洗完腳,她去陽溝裡倒水,回來她竟然哼上了我聽不懂的曲子,放下腳盆,關了明間的燈,就徑自往床那兒去了,扯扯被單,把被摺好,“有沒用的白毛巾嗎?”
“幹嗎?你腳不擦過了嗎?”
“你是真不懂,還是憨??沒有那點兒傲人的血汙,你不虧啦?快!”
我拍拍腦袋,想不起來哪兒有,“我找找!”我信步去了東間屋,那個閒枕上有個毛巾,乾淨是乾淨,不過,不是純白色,是淺綠的,我拎著它,進房門,“這個行不行?”
“行是行!不是最好的,將就吧!”她抖抖,掀翻半截被子,放在腚下位置,“我睡裡面,你睡外面,你也可以到別處睡!我不等你,我上去了!”
我卻哆嗦一下,想起了蔡志梅,她和我曾經因情投意合睡過這張床,“你不再調查調查?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這樣是不是過於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