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勁沒勁?像個婦人喋喋不休!先滾回去洗臉洗腳,我討厭邋遢髒人!”我拎著她穿過的拖鞋出去,先洗臉,後洗腳。
我洗完臉和腳回來,她已經把自己脫扒乾淨,把衣服扔床裡面。
“還不上床,等十八兩秤稱你?你是不是覺得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我告訴你:大錯特錯,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幾斤幾兩,你早秤過啦!我不想再飄泊,我想有個家!我為甚要墊這個?因為我不想被你和別人瞧不起,我30歲,你也30大幾了,躲躲藏藏,收來收去,也忒難為人了,不想再收了!就衝你救我一場的份上,給你得了!得便宜還賣乖?要要拿走,不要滾!就沒見過你這號扭扭捏捏的男人,又吃又嫌腥!”
“你激動個啥?拾到還得翻過來調過去看看,不能攬到籃頭裡就是菜!”我關了堂屋,又關了房門,熄了燈,一切盡在不言中。
“哎喲!你個土匪的,你倒是悠著點兒……”
原來她是那樣驚慌失措和那樣不懂,在她的嗯哼裡,我們完成了初次。
李紅旗似乎緩過一口氣,碰著賈大鐘,兩個人在井沿那兒抽菸。
“紅旗,你好樣的!想不到你遭了恁多罪, 居然挺過來了,好樣的!”
“必須挺過來!沒有了張屠夫,咱還能吃連毛豬?我是紅旗,生命不息,紅旗不倒,他見死不救,以為我必死無疑!我便不!氣死他!知道不?能不夠呀,挑來挑去,誰都入了他法眼,眼見快四十了,熬不住了,不知道從哪兒拐個南方蠻子回來,哼哼,看著還行?恐怕十之八九不是處吧?能不能過住,我們拭目以待!差了幾萬塊,拿什麼給人幸福生活,蠻x知道什麼?說不定還矇在鼓裡,就憑那一個月幾百塊?不吃不喝,得猴年還是馬月能堵上這筆爛賬?李子安兩口子是舒坦了,站清水地了,把個爛攤子甩給他了,等哪天沒事,咱也會會這新大娘,說不定一高興,要是管不住我這嘴,把他們那點兒破事,一咕嚕講出來,不知道蠻子受不受得住,這咱就不知道了!別吹上天去,整天寫小說,寫了幾十年,也沒見在哪裡刊登過,報紙上我沒看過,收音機裡我沒聽過,電視上更不用說了,這叫什麼?心比天高,命如紙薄,我他媽早看透了,連上學都是坑人,他當年可是紅得發紫,紫得發黑,黑得發爛,結果怎樣?這輩子他完了,哈哈!”李紅旗扎煞著雙手,“沒這個,他屁都不是!什麼李一刀,我看就是把木刀!”
“四,你是組長,且你們是本家,不管咋說,李子刀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不有那麼句話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聽我的,題外話咱不說行不行?”賈大鐘把煙吸透。
第83章:
“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他的手,在嘴上抹了一下,“說不說是我的事,聽不聽是蠻x的事,要是她聽進去了,不知道會怎樣?要是跑了,我們的大才子會不會一生鰥寡孤獨?”
“四,這事你不能做!你這是在挖坑!賀林不惹的人,我建議你別惹,將來怎麼樣,誰也看不透不是?我勸你是為你好!你們是一筆寫不出倆‘李’字,就衝這!”
“姑且聽之,姑且信之!”李紅旗揚下手,扔了煙,就徑自往我家去了,那一天,我不在家。
秦氏正在院子裡掃地,他一頭插進去,“喲,是新大娘,模樣倒是不賴,是不是鮮花插牛屎上了?”李紅旗一邊說,一邊鼓掌似地拍著手。
秦氏當時住了手,“你是誰?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叫李紅旗,是這個組的組長,你不請我坐?”
秦氏丟了大掃帚,給他拿個板凳,然後拾起掃帚,繼續。
“新大娘,歇會兒,你就這麼把自己嫁了?你瞭解他嗎?”
“基本上!”
“你知道他們傢什麼情況嗎?可差著很多錢,你進門就得還賬,三萬多塊,不是十,你知道他錢都花哪兒了嗎?”
“花哪兒了?”
“娶兄弟媳婦!你是不是被他拐來的?別怕,如果是,我替你作主,你還是哪兒來哪兒回,別聽他瞎吹,什麼李一刀,那是別人奉承,他亦自吹,文不能安幫,武不能定國,他要好能省下來?他給你花過多少錢?我跟你講,你掉坑裡了!夠你半生爬的,將來再有個孩子,他拿什麼養?現如今一切向前(錢)看!沒有這個,你屁都不是!”他做了個擰捻錢的動作,“指望他掙錢,門都沒有!從小到大,懶散慣了!我問你,你知道他家少錢嗎?”
“知道!他和我說過!”
“那你還傻傻和他結婚?你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