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上海站的大樓突兀的在街道上聳立著,沒有人想進去看一眼,因為誰都知道在這個大樓的底部有一處“墓穴”,進去的人十有八九的就埋葬在了那裡。
可是這個黑暗、潮溼、陰森的“墓穴”裡面也有不為人知的地方,那就是“特優牢房”。這個地下二層的牢房明亮的燈光與隔壁的兩三個常年不見天日的房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監舍走廊盡頭的門被開啟,乾涸、鹹腥、刺鼻的血的味道混合著尿騷屎臭迎面而來,別說是人,恐怕就是一隻蒼蠅都會被嗆得倒飛兩丈!
這時,一個身著中山裝的男子揹著手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醫生皺著眉頭,情不自禁的戴上了口罩。
而這名男子,卻像習慣了似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的高傲、冷漠,或許他認為,自己只有在這裡,才能充分體現自己的價值。
“把門開啟!”
“是”
獄卒開啟了“特優牢房”的房門,只見屋內乾淨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就連廁所都是單間。
可就是這個乾淨的、特殊的、豪華的牢房卻被其它監舍關押的人們稱呼為“漢奸房”,是共產黨人最為唾棄和不恥的地方。
屋內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背對著他在柔軟的床上躺著,他的呼吸不算均勻,也不知道是因為受了傷還是此時正在做著噩夢。
“醒醒,醒醒,王處長有話問你。”一個獄卒用手裡的槍捅著中年男人的屁股。
王龍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在椅子上擦了擦,一看還算乾淨,便坐了下來看著這個即將醒來的男子。
這名男子捂著自己身上帶血的傷疤,掙扎著坐起了身。赤腳蓬頭,滿臉汙垢,不成人樣的他顫顫悠悠的鞠了個躬說道:“長官,是您叫我?”
“嗯,今天給你請了一位醫生,好好處理處理你身上的傷口,選美大賽就要開始了,你也該做好各種準備了。”
“是的長官,我明白”
王龍遞了一根菸過去,又讓屬下親自給他點著,這才說道:“老姚,你說你也是,早點招了不就沒事了,非呆受這皮肉之苦,何必那?”
老姚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看著自己沒有指甲蓋的手指嘆了口氣道:“我以為我的信仰能扛得住刀山火海,沒想到十指連心啊,這種痛苦這麼快就讓我繳械投降了。”
“正確的說是你的信仰度不夠,要不然你怎麼只是一個初級的送信者,連預備黨員都不是,否則我們再動刑恐怕也撬不開你的嘴。不過老姚你也算可以了,指甲蓋全被拔光了,左手的指頭又被訂了鋼釘這你才招。”
老姚惋惜的說道:“還是沒抗住啊,真不如讓你們打死算了。”
王龍搖著頭,否認了他的說法,並反駁道:“唉,這些話就不對了,一個人命都沒有了還談的哪門子信仰,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姚,說說吧,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幫我們?”
老姚質問:“如果我幫了你們,你們不會卸磨殺驢吧?”
王龍起身,趴在他的臉邊問道:“我們軍統在你的眼中,或者說你們的眼中,真的就那麼無情無義嗎?”
“何止!”
王龍撇撇嘴說道:“呵呵,好吧,那麼咱們換一種說法,你覺得我們不殺你,共產黨會放過你嗎?”
“不會,他們對待叛徒也是零容忍的。”老姚堅定的說道。
“好,那你說我們要是長期合作那?你的命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
“如何合作?”
“長期潛伏!”
站長辦公室,新上任的後勤處長候時新正喝著張秘書泡的咖啡,原本他是沒有這個待遇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俘獲了張秘書的心。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站長趙濤終於來了,候時新看著這個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個頂頭上司也在打量著他。
只是片刻,候時新便開口說道:“您就是趙站長吧?我是來找您報道的後勤處長候時新,因事耽擱還請見諒!”
候時新說完,又低聲的說道:“毛局長和嫂夫人也讓給您帶好。”
“哦……?好,好,好,呵呵,你這個候時新啊,可要把我給惦記死了。”
趙濤說完,悄悄的又把門關上,還反鎖了起來。當然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候時新的眼睛。
趙濤此時的心情舒爽多了,因為初來乍到的候時新表現的還算中規中矩,點頭哈腰的對自己還是蠻尊敬的,最起碼他也沒有藉助毛人鳳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