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趙嗎?”
“我是!”
“身體要緊嗎?一聽說你病了全站上下都關心的很啊,實在不行就住院,好好調養,下午沒事我代表站裡去看你。”
電話是天津站宋站長打來的,趙濤和這個宋站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主要原因是老宋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齡,他沒有過多的追求,只想明哲保身。
其實,老宋早年能力突出,抗日戰爭中為國民黨收集了大量的重要情報,所以蔣介石欽點他為天津站站長,蔣介石是想讓他在天津老家功成身退,又想讓他發揮最後的餘熱,平穩的將天津站過渡給有能力的人。
趙濤在這個時候接到老宋的電話非常意外,老宋的熱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的想象中應該是全站上下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老宋絕對不會例外。
趙濤掛了電話,依舊在那個躺椅上前後搖擺思索人生。
何清清給趙濤親自泡了一杯茶,真別說,自從何清清得到戴笠去世的訊息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趙濤也毫不掩飾的關心起來。
“誰的電話?”何清清問。
“老宋的。”
“他?”
何清清的面色有點發紅,緊接著問:“怎麼說的?”
“要來看我。”
何清清聞聽,更加緊張,慌忙說道:“老趙,你可不能讓他來啊,這節骨眼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實在不行你打個電話給他推了,先穩住他,咱們這就收拾東西先回上海。”
趙濤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未必啊,老宋這傢伙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今天對我格外的熱情。”
何清清顯得很急躁,又提醒道:“越熱情越有問題,有備無患啊老趙。”
趙濤想了想何清清的話,說的沒錯,有備無患,無論現在的時局是什麼,總不能被人一鍋端了吧?
“這樣,你現在馬上帶著孩子收拾好東西,讓司機阿祥先把你們送去上海你叔叔杜月笙那,回頭若有事,你就請你叔叔出面調停,若感覺他為難,就讓他幫你送去新加坡,我有朋友在那接你們。”
何清清聽說讓自己走,吃了一驚,說道:“你哪?要走一起走吧老趙!”何清清半蹲在躺椅旁,雙手趴在趙濤身上,眼淚始終噙在眼眶裡,她好像重新認識了這個在她眼中曾經“吃軟飯”的男人。
趙濤不耐煩的說:“婆婆媽媽的,先別管我,我要一走,以軍統的反應能力咱們誰也逃不了,我先探探虛實,穩他們一段時間,萬一真的有事,總要有個人在外面照顧兒子吧?趕緊收拾,馬上走。”
何清清明白趙濤的用意,站起身,擦乾眼淚,又微微將身體前傾,在趙濤額頭上深深的吻了一口,而後趴在趙濤懷裡,在他耳邊輕言:“也只有現在我才感受到你的溫暖,我想餘生都趴在你的懷裡,不冷、不餓、不寂寞。無論今天過後會怎樣,勿忘回家,上海等你。”
趙濤是愛何清清的,可在這之前他們只有婚姻卻沒有愛情,何清清一直以來帶給他的都是虛榮、冷漠,可他表面上是懼怕何清清的背景,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愛何清清所有的一切,他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空蕩蕩的房間搖椅還在不停的擺動,凡是值錢的東西都讓阿祥找人運走了,趙濤在這裡等待著他命運最後的審判。
下午三點,機動車馬達的聲音由遠至近,一輛軍方牌照的小轎車停在了他家的門口,沒有人去開門,門也沒有上鎖。
“咚,咚,咚”
“門開著,進來吧!”趙濤並沒有起身。
一箇中年男人率先進屋,後面跟著兩個跟班,手裡拎著幾袋包裹。
“老趙啊,你這病的還真不輕啊,連走路都不行了嗎?”為首說話的中年男人相貌和藹,音量寬宏,他就是天津站站長。
趙濤裝著試著坐起來,無奈又坐了回去。
“別,別,別,你這身體可別起來了,咱們還是坐著聊,坐著聊。”老宋伸手按下了要起身的趙濤。
“宋站長啊,你看我這身體,力不從心啊,你們隨便坐,千萬別客氣。”
宋站長剛要坐下,突然發覺屋裡好像不大對勁。
“咦?我說老趙啊,你訊息蠻靈通的嘛,我剛接到的訊息,你這東西可都搬空了。”
趙濤心想:“糟糕,果然不出所料,鄭介民真的要先拿天津站和自己開刀。”
不過趙濤多年的官場經驗造就了他從不喜形於色,所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