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民已經到任,他沒想到,戴笠的位置,會這麼輕鬆坐上。
他興奮的和秘書說道:“呵呵,毛人鳳這個傢伙,居然真的跑到委員長面前,幫我吹了風。
不管怎麼說,他沒有給我使絆子,我也應該儘快把對他的承諾……給兌現了”。
調令: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原天津站副站長趙濤,現調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統計調查局上海站,任站長,請相關部門配合交接。
印章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署名鄭介民。
鄭介民相信,這一紙調令,足夠讓毛人鳳滿意。
他故意沒有在調令後面以人事科或者組織部的名義,而是直接署上自己的大名。
這是為了告訴毛人鳳,自己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不但做了,下面的人看到他的署名還會盡快辦理,更不敢有質疑和推諉。
……
天津站,此時的趙濤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透過利益交換,變成了軍統上海站的站長。
他正在發愁,因為他深知鄭介民和自己毫無瓜葛,多年戴笠和毛人鳳在自己身上烙印的標籤,很快會讓自己成為排擠和打擊的物件。
莫名的傷悲和落寞已經無法支撐他這麼多年精心鋪的路,他疲憊不堪的給自己請了病假,在家中的躺椅上暗自神傷。
屋內正廳和他躺的位置只隔了幾串珠簾,外面的人似乎並不知情,麻將聲、嘻笑聲、酒杯碰撞聲混合著他此時焦慮的心情讓他感覺特別的煩躁不安。
“喂,你們小點聲行不行?天天幾個老孃們就他媽知道打麻將,沒聽到外面到處都是槍聲?黨國的戰士都在浴血奮戰,你們還在這裡奢靡無度,真替你們感到慚愧。”
外面的一群女人嚇了一跳,瞬間安靜下來,這是趙濤第一次衝他們發火,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們手足無措,都齊齊的把目光看向了趙濤的太太何清清。
何清清剛好是上海人,出身名門望族,自小便嬌生慣養寵壞了,可也正是她的出身才讓趙濤能夠順利的搭上戴笠和毛人鳳兩位大佬。
趙濤從不敢在何清清面前發脾氣,是出了名的妻管嚴,而何清清背地裡沒少打著軍統和趙濤的旗號幹一些諸如販賣鴉片、壓榨資本家的勾當。
趙濤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知道連自己都不敢阻攔,那些天津站的同僚和站長就更加不敢得罪這個有通天背景的姑奶奶了。
面對趙濤的駁斥,何清清的面子當時就掉在了地上,這麼多年她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委屈?她把牌一推,穿上脫掉的高跟鞋,衝著趙濤走了過去。
何清清最好的閨蜜阮佩雲伸手想攔著她,卻被她一把甩開了。
她高跟鞋叮咣、叮咣的劇烈響聲彷彿要把地面都戳一個洞似的。
掀開珠簾,雙手抱胸依在牆邊吼道:“姓趙的,你到底什麼意思?吃什麼槍藥了?你們天津站辦事不力,連個共產黨都抓不住,天天鬧得街上人心惶惶的,你好意思說我們?說來說去都是政府養了你們這一幫酒囊飯袋之徒。”
“放屁”
趙濤直接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手掌揚的極高,多年被何清清壓抑的心頭之火蹭的就被點燃了。
何清清怎麼也想不到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男人今天會如此蹬鼻子上臉。
這也難怪,她們這一幫人,整日裡就是喝酒、逛街、打牌,誰也沒有關注過政治,甚至沒有買過一份報紙,聽過哪怕一分鐘的廣播,自然戴笠的死他們是不知情的。
何清清把臉伸了過去,依然驕橫的撒潑道:“你打啊,你打啊,吃軟飯的東西。”
“啪”
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何清清的臉上,何清清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阮佩雲趕緊去攙扶。
何清清萬萬沒想到今天趙濤不但罵了自己還有膽子打自己,這一巴掌是真狠,直接讓自己嘴角都滲出了血。
何清清委屈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嚎啕大哭。
趙濤心裡清楚,自己當年正是憑藉著何清清的表叔杜月笙才成功的攀上了如日中天的戴笠,成為了戴局長的門生。
另外,何清清的表姐正是戴笠的地下情人、毛人鳳的太太,所以他又間接成為了毛人鳳的表親。這一切都是何清清帶給他的。
“都給我滾”
趙濤既然這一巴掌打了出去,也不再避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對著何清清的牌友下了逐客令。
其中兩個女人花容失色,慌忙收拾桌上的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