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聲音才冷靜下來,忽然覺得腳底開口的,她用力踩幾下卻踩不到底,低頭看見裴玄朗的俊臉離自己近在咫尺。
沈時溪眨眨眼,假裝冷靜,抿唇笑道: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為了避免不掉下去,她緊緊攀著他的肩膀。
裴玄朗託著她的腰,放她下來。
“這下不躲我了?”
“我……”
她瞥見地上被打倒的人,沈時溪想到剛才的事情心裡一陣難受,“我不想看到他們,裴大哥哥,你帶我走!”
出口的那一刻她自己都驚呆了,怎麼就這麼輕易就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她羞澀地想逃離,裴玄朗不給她機會,攬著她的手臂離開,臨走交代副將懲罰這些老兵。
身後傳來痛苦的叫聲,沈時溪回頭一看,那些人被扒光了衣服遭受鞭打。
“啊!”
她矇住眼睛,這種畫面太羞恥了。
“看到了幾個?”
他淡淡地來了這麼一句,沈時溪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挽著他的手也放了下來,她主動隔開一段距離,裴玄朗哪能如她的願,單手勾著她的腰際,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道:
“如實回答,看到了幾個?”
“你什麼啊!什麼幾個,不明白,不懂!”
她不明白這為什麼要問這個,她哪有臉說。
拉扯間兩人進了一處營帳,這裡比她在的那一間大,應該就是他的了。
裴玄朗眼神中突然爆發出一股異樣的眼神,和剛才那些人如出一轍。
“要不要看看我的?”
她愣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一樣,沈時溪立馬蒙著自己的眼睛,哪有這種無理的要求?
她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小時候的裴玄朗溫潤爾雅,她小時候性格頑劣,時常欺負他,但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就算回京以後也給她寫信,給她寄一些小玩意兒。
現在的樣子除了樣貌與幼時還有幾分相似,其他的看不到一丁點兒。
她抱緊雙臂蹲下,頭埋在膝間把自己捲成一個球,無論如何也不看。
誰稀罕看那玩意兒。
裴玄朗也坐下陪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過了許久,她手麻腳麻,抬起頭,那個人還在自己眼前。
“你……離我遠點!”
她伸手去推她,酥麻感順著掌心直達身體各處,她半個身子都是麻的。
“啊——”
裴玄朗這下急了,輕輕地戳她的手臂。
“自清,怎麼了?”
“麻了,都是你的錯,誰讓你說這種混賬話的,你走,你走!”
她手腳不動,閉上眼睛不看他。
“自清,我不是故意的。”
“自清”二字一下子正中她的心頭,她從小看中的未婚夫喜歡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和她長相相似的男人,而現在的她還必須以這個男人的身份待在他身邊。
心口像是被人一刀刀剖開剁碎了似的,已經血肉模糊了,雖有婚書,但是他已經喜歡上了別人,人也性情大變,不再是她喜歡的那個少年郎了。
兩行清淚潸然落下,裴玄朗著急地說:
“我以後不這樣了,我發誓!”
他過分認真的模樣深深鐫刻在她心裡,更痛了。
“那我問你,你以前有未婚妻或是喜歡的女子嗎?”
沈時溪心中還是不忍,不忍心就這麼退出,只要,只要他還記得,或許還有可能。
裴玄朗笑道:
“沒有,一個也沒有!你是恢復記憶了?”
唇角微勾,如春花初綻,她的心卻已經千瘡百孔,不是她忘了,是他忘了,忘了約定,愛上了別人。
她的手悄然握拳,又暗自鬆開,不過是幼時的約定罷了,興許只有她一人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何必糾纏,她還是要走的。
“沒有,我沒有恢復記憶,咳咳咳咳!”
她假裝咳嗽好幾聲,動作過於劇烈,掉出一長條淚水,“我好恨啊!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手捶打自己的胸口,眼睛向上翻壓抑眼中的酸澀,不料那淚水不值錢,大顆大顆地跌落眼眶,臉色越來越差。
裴玄朗立馬握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自清,不要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