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也沒在屋子裡停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堇年趁著齊鐵嘴去開門,把東西拖到門口,剛好趁著這次機會,給齊鐵嘴院子裡的花草,又澆了一波水。
其實昨晚上堇年就給它澆水了,他實在是睡不著,大半夜開門,去井邊兒打了半桶水,給大半的花都澆了水。
現在趁著他還沒啥事兒,堇年又是去井邊兒,弄了一桶水上來。
他怕不夠,怕齊鐵嘴又忘了,就弄了滿滿一桶,多到頭兒上的水都溢位來了,星星點點的撒在他的褲子上。
準確的來說,是齊鐵嘴的褲子上,他身上這一身兒“裝備”,基本上都是齊鐵嘴友情提供的,齊鐵嘴今天早晨跟他說了,說他的衣服都放在髒衣簍了,下次給他帶去。
但是齊鐵嘴到底是比堇年要高一點兒的,堇年身上的袖子和褲腿兒都長了一節,他索性直接把褲腿兒和袖子都捲了起來,還不怕有水珠沾上。
只是,翻上去一截衣服,讓本就骨架子小的堇年,看起來和個被壓榨的童工一樣,甚至臉都應景的因為用力,而憋成了紅色,配上被半攬在頸邊的長髮,看起來莫名的好欺負。
於是乎,張日山笑眯眯的推開門,就看見了他家小少爺,和被壓榨似的正在幹活兒。
他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八爺,您家裡還缺個打水的?”
齊鐵嘴從他背後探頭,看著堇年搬了一趟水,似乎是還沒看見他倆。
“哪有!!!”
“年年!他汙衊我!!!”
齊鐵嘴大喊著,打斷了堇年提著個長勺子澆水的動作,甚至當機立斷的跑過去證明自己沒有這個想法。
堇年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衝過來搶他勺子的齊鐵嘴,殊不知,齊鐵嘴跑的再慢一點兒,風評就要被害了。
堇年看著齊鐵嘴的動作,欣慰的點了點頭:“八爺,你要記得給它澆水呀,不然它會很渴,嚴重的話,它會疼的.............”
“嗯嗯嗯!我記住了,走罷走罷,東西呢?拿好了吧?等著八爺我有空找你去,我來澆,我肯定以後天天給它澆水!”
“好哦。”
堇年側著頭,髮絲垂下,答應完了,提著包要轉身的時候,還在看齊鐵嘴。
如果他聽到了張日山皮笑肉不笑的問話,說不定會理解齊鐵嘴。
“小少爺,我來吧,嗯?”
堇年提了兩趟水,確實是胳膊有些酸,就沒有再和張日山推讓,當即甜甜的笑了一下,給了他一個超大的笑容。
“謝謝副官!”
“不用謝,應該的。”
堇年和張日山就一天沒看見,但是他瞧了好半天,好像對方不太一樣了。
張日山看他在看自己,默默的扯了扯袖子,裝作淡定的模樣問他:“小少爺在看什麼?”
“唔,日山又變帥了!”
堇年毫不吝嗇的誇獎,顯然是很順張日山的心,給人誇的,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放肆的快要咧到了耳根子。
“上車吧,我先送你去二爺那。”
“嗯嗯。”
堇年跟著張日山上了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在寂靜中顯得有些突兀。
他看著張日山利落地坐到前面副駕駛的位置,心裡突然有些不太適應,往常,總是有人陪著他坐在後排,而現在,偌大的後座只有他一個人,那空落落的感覺就像冷風灌進了領口,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裡閃過一絲落寞,下意識地看了眼張日山的背影。
副官依舊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依舊坐在那裡,那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給人一種安心的力量。
他把目光投向空空的左右兩邊,座椅上的黑色皮革在車內有些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冷的光澤,猶豫了一下,他索性撐著座位,小心翼翼地往窗戶邊上挪了挪,儘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就那麼盯著窗外看。
車窗外,是一幅流動的畫卷,斑駁的樹影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是一片片綠色的羽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張日山看似眼睛看著前面的道路,目光卻像絲線一般,時不時地落在後面的堇年身上。
他敏銳地察覺到堇年的動作,盯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他提前就把窗戶往上搖了搖,怕堇年要是吹了風,會感冒。
張日山看著人沉默,扯了扯帽子,主動問起堇年在齊鐵嘴那裡玩的怎麼樣。
“小少爺玩的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