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安靜的待在房間裡,目光被眼前攤開的紙張所吸引。
那上面的字跡,翩躚而舞,靈動且飄逸,每一筆都蘊含著力量。
堇年看著,不太認識上面的字。
好看是好看,但是很複雜,隱約的,還有點兒像齊鐵嘴教他畫的符文。
念及八爺,堇年的思緒仿若被輕風吹起的柳絮,悠悠飄遠。
八爺那不著調但是又透著幾分關切的面容在他眼前浮現,只是,八爺臨行前的囑託,此刻卻似被迷霧遮掩。
八爺究竟是讓他每日練幾張符來著?...............堇年無奈地撓了撓下巴,他好像是忘了哦。
福伯離去前,也曾輕聲問詢堇年是否有物什要帶上,再去二爺那裡。
堇年的眸光在包裡面轉了轉,不經意間瞥見那未畫完的符紙,心尖兒微微一顫,順手便將它取了出來。
屋內的桌案上,二月紅留下的畫卷宛如一抹綺麗的夢影,靜靜舒展。
堇年的手微微一頓,不想把哥哥的東西打亂,猶豫了一下,最後只能是將自己的符紙輕輕放置在窗柩上。
微風漸起,宛如秋的使者,攜著涼意悄悄潛入屋內。
那輕柔的風,仿若一雙無形的手,輕輕撫過符紙,像是要將它們帶向未知的遠方,讓他們遠離堇年。
堇年眉一擰,心猛地一緊,匆忙伸手壓住符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透著幾分急切。
等到風停了之後,他另一隻手迅速捏住筆,身形微微前傾,彎腰靠近窗柩,神情專注,他筆鋒在紙上輕盈遊走,似靈動的魚,一氣呵成地補完了剩餘的筆畫。
堇年長舒一口氣,緩緩直起身來。
他不經意間抬眸,視線仿若穿越了那扇雕花的窗欞,直直撞進一雙溫潤而深邃的眼眸之中。
二月紅靜靜地站在窗外,宛如一幅被歲月精心雕琢的水墨畫,衣袂在風中輕輕搖曳,身姿挺拔而優雅。
他烏髮如墨,在風中肆意舞動,幾縷髮絲調皮地拂過他那如雕刻家手下最完美傑作的面龐,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深情與專注,仿若他眼中只盛得下窗內那一人的身影。
堇年的心湖仿若被投入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目光與二月紅交匯,一時間竟有些怔愣。
還未及反應,耳邊便傳來一陣溫熱的呼吸,那氣息帶著獨屬於二月紅的淡雅香氣,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心間。
堇年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二月紅被風吹得略顯凌亂卻依舊齊整的髮絲,那墨色的髮間,似藏著無盡的溫柔。
他的手仿若不受控制一般,緩緩抬起,輕輕摸上耳邊,指腹間觸碰到一個涼涼的、柔順無比的東西。
“這是什麼?”堇年的聲音帶著一絲軟糯的疑惑,仿若清晨的露珠,在花瓣間輕輕滾動。
“花兒。”
二月紅的聲音低沉而悅耳,仿若古老的琴音,輕輕撥弄著堇年的心絃,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堇年耳邊,抬手輕覆上去。
二月紅微微俯身,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呼吸仿若交融在一起。
他輕輕幫堇年把耳邊的頭髮捋過去,指腹不經意間劃過堇年的臉頰,留下一抹似有若無的溫熱。
堇年的心跳陡然加快,如慌亂的鼓點,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他微微側頭,像是一隻尋求溫暖的幼獸,輕輕貼了貼二月紅的手,那瞬間的觸碰,似有電流在兩人之間流淌。
“你在畫符?”
二月紅的目光落在窗柩上的符紙,輕聲問道,似乎是知道這是什麼。
“嗯,八爺讓我練的,我已經忘了要畫多少.............”堇年微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無妨,你畫得很好。”
二月紅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改天把他叫過來,再給你看看。”
堇年的另一隻手仍輕輕壓在符紙上。
二月紅伸出手輕輕搭在堇年的手上,一同壓住符紙,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肌膚相觸的瞬間,溫度彷彿在彼此掌心升騰,溫暖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蔓延,如輕紗,如薄霧,將兩人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