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渡。”何尤里在心裡過了一遍這個名字。崔林渡咬字清晰,何尤里聽錯的機率不大。
這名字挺特殊。
“我叫何尤里,尤其的尤,哪裡的裡。”
人多,他們在飯館剛吃完晚飯,眾人都洩了心思,不再緊繃。烏泱泱的,說著這話那話,極其嘈雜。何尤里像是喊著說的,她總覺得崔林渡聽不清。
崔林渡沒有立刻回話,他神態放鬆,隨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好何尤里,聲音很清楚,我記住了。”
於是何尤里最終還是答應了兩人組隊爬山這一決定。
沒什麼道理拒絕,因為一個初見面的壞印象而對旅行團裡的某一人產生抗拒心理,對旅行實在不好。
酒店不遠。
在回酒店休整的旅行大巴車上,何尤里選了個靠中間的地方坐,這樣好下車,不用等人排隊,但崔林渡捱了過來。
他坐在了何尤里的旁邊。
何尤里擔心他是過來寒暄的,一直沒主動挑起話題。
傍晚,天色漸趨昏暗,太陽已落山。
沒想到的是,他闔眼睡著了,呼吸幾乎似沒有,睡得很安穩。何尤里輕微鬆了一口氣,沒在觀察他的狀態。轉頭看向了外面的黃昏景色。
大巴穩重行駛,何尤里透過窗外已可見隱隱綽綽的群山。
看這光景反倒像是借來了晨霧,何尤里陡然放鬆了下來。
她以前不喜外出,自然對爬山沒什麼經驗。光是想象也只會遼想登頂和那半山腰的景色。
可沒人說過,原來路邊的景色也很美。人抬頭仰視連綿群山時也是盡收眼底的效果。
第一天來的時候是什麼景色呢,她不可能清楚,因為她根本沒有注意。
“吱喳”一聲,司機剎車,到地方了。
崔林渡睜開了眼睛,看不見一絲睏意,完全不像剛才睡得很沉的人。何尤里本來都做好把他叫醒的準備,這樣也好,這人有起床氣就不妙了。
崔林渡起身下車,何尤里緊隨其後,猶豫一下車門前都會圍很多人。
何尤里腳一落地,卻發現崔林渡像是在等她,這很容易發現,別人下車都在往前走,只有他回身駐足,目視何尤里。
何尤里很想說咱倆是爬山搭子不是其他什麼的。
她沒說,沉默地走到了崔林渡的身旁。崔林渡像是讚歎又像是短促地說了一句話,總歸他笑了一聲。
何尤里牙酸,她直視崔林渡,“你剛剛是說了一句話嗎?
還是覺得走到你身邊這種行為很呆,像小動物一樣沒有主見讓你發笑?”
何尤里說完覺得自己可能有些沒事找事,但這樣確實讓她不舒服,很不爽這種模糊態度。
崔林渡嚥下很乖這句話,他回視何尤里暗含不爽的眼睛,攤手裝乖,動作很自然。“抱歉,我很欣賞你,絕沒有那些想法,反而為你能主動走向我而開心。”
他聲音讓他絕算不上什麼誠懇的態度,可這猶如交談日常的語調卻讓何尤里表情發木。
她暗暗消化自己的震撼。這個世界是瘋了嘛我的天,現在的人說話這麼直白啊。何尤里心說這麼短時間你欣賞我什麼,欣賞我你睡覺時我安靜不打擾?
何尤里胡亂點頭當做回應,她三步當一步往前走。
崔林渡也抬腳跟上。
導遊見車上睡著的人不少,也沒吵吵,畢竟要爬山看日出,在酒店門廳處叮囑了幾句就讓大家散了。何尤里回了自己的房間發現導遊已經把注意事項詳細發進了群裡。
在跟這個團前,何尤里對照網上的建議已經準備了一些,她看著自己鼓鼓囊囊彷彿要嘔吐出口的揹包陷入沉思。
這明顯不行吧。別說山頂了,到了半山腰就會累夠嗆,何尤里從包裡拿出了兩瓶八寶粥,一包塑封的廣味臘腸和一些餅乾,猶豫了一下留下了小型醫療包。
她把眼鏡盒也拿了出來,裡面裝著護目鏡。礦泉水也這不用多帶,何尤里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包,覺得差不多了,掂量了一下確實可以。
她休整片刻出了房間去大廳發現崔林渡已在那裡等著人們集合了。他此時正在喝礦泉水。
何尤里走近,崔林渡在擰緊蓋,何尤里瞧著他好像沒帶什麼東西,不由問道:
“你沒帶裝備什麼的嗎?”她是個忍不住關心的性子,崔林渡總不能是什麼特種兵,能輕鬆爬山吧。
何尤里問得認真,崔林渡停止了手下的動作,他似乎總帶著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