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不帶停歇地悉數劈在了許時願那殘破的身上。
整個海島似乎都籠罩在了天雷的威壓之下,海島上所有的生物,甚至是遠處完好的一草一木似都在臣服,瑟瑟發抖。
許時願腦中轟鳴,眼前陣陣刺目的白光閃過。
是從小到大的畫面,在白光中閃過。
像是臨死之前在走馬觀花地回顧著自己的一生,
前半段都是師父,後半段都是阿星。
許時願看著那些畫面,眼睛還沒閉上,但是已經極其沉重。
不能閉眼,不能閉眼……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彷彿全身上下只有眼珠還能動,他努力地睜大,頭上的血汩汩地往下流,蓋住了他的視線。
看不清畫面裡的師父和阿星了。
他有些難過。
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自己的道心究竟是什麼,但是他好想師父。
也好想阿星……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心是什麼,但他想帶著阿星去見師父,想跟師父介紹她。
還想……
許時願的嘴巴里又淌出了一灘血,現在他的嘴也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連口水都做不到吞嚥下去,混合著血液一起往外地淌著。
他微微動了動眼珠,努力地把最後的想法給想完。
還想大膽地跟師父說,那是他喜歡的人。
阿星是他喜歡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心,但知道自己的心。
他愛師父,師父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也愛阿星,他想和她在一起。
他不想和那些人一樣,做什麼頂級的修仙者 ,擁有著無盡的權力與生命,享受著世人的膜拜。
他還是想修大道,但不想成仙了。
師父說問道也是問心。
他的心很簡單,無論幹什麼。
都和阿星在一起。
做一切能做的事,幫一切能幫的人,不遺餘力,不愧於心。
這樣,大概就是他的道心吧。
許時願終於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在盡力堅持了。
再還是,堅持不住了。
呼吸漸停,在他即將嚥下最後一口氣時。
烏雲卻開始退散,露出了瓦藍的天,潔白的雲。
落日的餘暉乍現,第一時間照在了他的身上。
——
不知從哪裡飄下來的花瓣,帶著淡淡的金色,飄飄灑灑。
落在了許時願的身上。
又化成五彩的光點在他身體周圍飛舞。
耳邊好似聽見了悅耳的神音。
光點越聚越多,直接變成整個一團五彩的神光將許時願一動不動的身體從焦黑的深坑中托起,包裹,
許時願依舊雙眼緊閉,但是身體卻在五彩的神光之下自動變成了打坐的形態。
靜靜地懸在半空中,然後慢慢轉動起來。
隨著他轉動的身體,周圍的花瓣依舊源源不斷地飄落,再變成五彩的神光。
在許時願周圍歡快地湧動著。
李樂星和宮放火速跑過來。
仰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這奇異的景象持續了很久,李樂星和宮放齊齊不敢出聲地仰望了許久。
直至許時願周圍的神光全部逐漸隱入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他才緩緩落在地上,可眼睛卻依舊緊閉,周圍依舊散發著淡淡的神暈讓人不敢直視。
他就這麼打坐了整整一夜,到第二日的傍晚,才算睜開眼睛,徹底清醒過來。
而這時的李樂星在用自己空間裡的溪水給許時願煮粥喝,她坐在自己空間的草地上,前面支著一口小鍋,咕嘟咕嘟冒著白氣。
奶糰子在她的一旁挺著圓滾滾的小肚皮呼呼大睡。
隨著他的呼吸,那小肚瓜一上一下的起伏,很可愛,很好玩。
海島上的溫度很奇異,白天很正常,但到了晚上溫度就開始詭異地上升,像夏日裡的三伏天一樣燥熱無比。
李樂星只聽說晝夜溫差大的一般都是夜晚溫度驟降,這夜晚溫度上升的她還真是頭一回見過。
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按理來說這裡已經在修真界處於很偏北的方位了,而如今的天氣更是已經到了初冬時節。
然而這無人海島上的溫度……
怪不得沒人存在呢,這麼反常的氣候,正常人誰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