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我之生,之息,之存在,便已是毀滅本身。我,既終焉。”
&esp;&esp;“——他也一樣。”
&esp;&esp;雲搖眼眸戰慄難已:“不可能……”
&esp;&esp;“我早便說過,這是我和他註定的宿命。”
&esp;&esp;慕寒淵低聲笑著。
&esp;&esp;“我知曉這一切的終局,便絕不會同他一樣天真愚昧、負隅頑抗。”
&esp;&esp;雲搖心底那線再壓抑不下的陰霾漫籠上來,她深吸了口氣,壓下顫慄仰面望他:“你回乾元界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esp;&esp;“師尊受天譴之力反噬前,不是應當已經聽到了嗎?”
&esp;&esp;慕寒淵抬手,輕捏住她的下頜。
&esp;&esp;他一點點俯身下來,灼熱的氣息將她裹束,像是要將一吻烙在她唇上。
&esp;&esp;“我是來殺一位神君的,可惜祂藏得太好了。那便只有殺盡乾元界的人魔兩族,毀盡世間器物,叫它禮崩樂壞,萬道淪喪,叫整個乾元界灰飛煙滅、歸入不復終焉!”
&esp;&esp;魔焰洶湧滌盪過慕寒淵的袍袂,將他眼底的暴烈酷戾舒展到了極致。
&esp;&esp;比前世更深、更甚。
&esp;&esp;像是眼睜睜看著慕寒淵要拖著世間蒼生墜入深淵,雲搖感受到陰霾叢生的無力:“你究竟為何要如此——”
&esp;&esp;“因為我要救你啊。”
&esp;&esp;慕寒淵捏著她下頜的指骨拂下,他反手按住她頸後,將雲搖死死抵進了懷裡。
&esp;&esp;於是雲搖再看不到他的神情。
&esp;&esp;她只聽到,緊貼著她的那人的胸膛裡,字字沉顫,竟如懼如慄:“……只有那個結局,我絕不容許。”
&esp;&esp;“什麼?”
&esp;&esp;雲搖聽不懂慕寒淵的話,她只是直覺那與她所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
&esp;&esp;只是那人卻再未開口。
&esp;&esp;許久後,慕寒淵像是終於慢慢平復下情緒,他聲線低啞地貼吻在她耳畔:“師尊,你也不想那位鳳凰族族主客死他鄉,作仙域的 落花時節又逢君(三)
&esp;&esp;一大清早,魔域的天都沒亮,雲搖就被朱雀城主府的侍女們給從榻上“拉”下來了。
&esp;&esp;禁足她的屋舍四周全數下了裡三圈外三圈的禁制,昨晚雲搖研究了半夜,得出的結論是,在她仙格受損、識海靈府全都震盪內傷的情況下,不被慕寒淵察覺而離開的可能性,完全為零。
&esp;&esp;於是後半夜,雲搖乾脆往榻上一窩——
&esp;&esp;被子一蓋明天再說。
&esp;&esp;再睜眼,就是直接坐在房內的銅鏡前了。
&esp;&esp;侍女們穿著一樣的宮服,從房間門魚貫而入魚貫而出,進來的手裡托盤上都端著各式各樣的器物擺件首飾……
&esp;&esp;人影幢幢,晃得雲搖眼都暈。
&esp;&esp;雲搖是第一次以自己本態的這副形象出現在朱雀城主府,像是個憑空蹦出來的人,侍女們壓著上身路過時,窺過來的目光中的好奇簡直無法掩藏。
&esp;&esp;被那些窺視的眼神攪擾得心煩。
&esp;&esp;雲搖索性一撐下頜,半靠在妝鏡前,任身後侍女擺弄長髮,她自己睏倦地合上了眼。
&esp;&esp;奈何渡劫境的修為在,即便她不願,屋裡屋外這些侍女的低聲議論還是直往她耳心裡鑽。
&esp;&esp;“怪了,尊主今日是要同時與兩位夫人成婚嗎?怎麼前院備了一份紅妝,這邊又送來如此之多?”
&esp;&esp;“這房大約是尊主藏得極好的侍妾?之前都未曾見過。”
&esp;&esp;“啊,那也太慘了吧,和那位青龍城公主同日出嫁,估計尊主今日都不會來這邊露面……”
&esp;&esp;“可我怎麼覺著,送來這院的紅妝,比起尊主夫人那兒還要繁重許多?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