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陳見雪一怔:“師妹醒了?”
&esp;&esp;“剛醒。”
&esp;&esp;“……抱歉,叨擾師妹了,只是方才弟子們說師兄進來了此間,並未見他離開。我找師兄有事商議,不知他是否還在師妹房間?”
&esp;&esp;“他沒進來過,去了哪兒我也當真不知!”
&esp;&esp;雲搖說完才想起受害人就在她手底下,她轉回來解釋:“我只是先哄走她,你……”
&esp;&esp;傳音驟停。
&esp;&esp;此刻近在咫尺,被她細白指節扣著下頜,慕寒淵微微仰面,長眸半張,鴉羽似的睫瞼間露出他淡色如琉璃冰玉的眸子,眸光像沁著光的水流瀉下來。
&esp;&esp;床簾投下曖昧的翳影,將他眼底光色斑駁得難辨。
&esp;&esp;雲搖連門外的陳見雪什麼時候告辭離開得都沒發覺。
&esp;&esp;半晌,雲搖才找回自己聲音:“你能看得見了?”
&esp;&esp;她下意識地鬆開手。
&esp;&esp;慕寒淵垂眸,神色淡淡:“嗯。”
&esp;&esp;“那為何閉目?”
&esp;&esp;那人未言。
&esp;&esp;雲搖品了這沉默片刻。
&esp;&esp;……懂了。
&esp;&esp;一定是她之前被惡鬼相本體影響後,所作所為太過禽獸不如,讓慕寒淵都沒眼看了。
&esp;&esp;雲搖:“。”
&esp;&esp;她可真是罪該萬死啊。
&esp;&esp;心虛的紅衣少女跳過了這個話題,悄無聲息地下了榻,她一邊儘可能避開此時和慕寒淵一絲一毫的觸碰,一邊轉移話題:“這裡是藏龍山附近的客棧?”
&esp;&esp;“是。”
&esp;&esp;“那我怎麼會在這兒?”
&esp;&esp;“昨夜魘霧散盡,我醒來後將師尊帶下了山。”
&esp;&esp;“哦,你竟然醒得比我還早啊……”
&esp;&esp;雲搖正心虛得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提靴的動作就忽然一頓。
&esp;&esp;她蹙眉回眸:“藏龍山的魘霧散了?“
&esp;&esp;慕寒淵早不再看她,垂眸頷首:“山神廟附近的山內散了霧,山外未曾,且範圍更廣了些。”
&esp;&esp;“這魘獸與魘絲困陣,多半是那個叫‘無面’的魔族佈置的,他所圖非善,不知幕後是否還有旁人。只可惜那日我重傷他後還是叫他逃了,但想來作此局的,也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esp;&esp;雲搖快速踩上靴子,就要向門外走:“讓乾門弟子在客棧等著,無令不可再接近藏龍山。”
&esp;&esp;“——師尊。”
&esp;&esp;身後榻上,那人忽起聲叫住了她,
&esp;&esp;停了片刻後,卻只有一句:“您衣冠未整。”
&esp;&esp;雲搖身影一頓,低頭。
&esp;&esp;直到此刻雲搖才發現,這場走火入魔裡被她撕了衣袍的不止慕寒淵,連她自己的也未能倖免於難。
&esp;&esp;一眼掃落,盡收頸下雪白。
&esp;&esp;雲搖:“…………”
&esp;&esp;她怎麼就沒在藏龍山和那個叫無面的狗東西同歸於盡呢?
&esp;&esp;雲搖面無表情地給自己使了個障眼法,遮住了衣裙,含糊了句便閃身離開了房間。
&esp;&esp;在那騰挪的片刻裡,她靈光一現,想明白了為何慕寒淵不肯睜眼也不看她的原因。
&esp;&esp;“還真是……聖人君子。”
&esp;&esp;雲搖抬手,自惱地點了點額心血蝶花鈿:“你怎麼就非得挑著他禍害?”
&esp;&esp;離開房間後,雲搖徑直走向二樓接鄰街巷的外圍欄。她一邊以神識覆蓋,探查客棧裡外,一邊分心琢磨著剛才沒來得及想的走火入魔的事情。
&esp;&esp;根據慕寒淵的記憶光團,雲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