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二一走,陸遠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身邊少了個插科打諢的雖然安靜不少,但沒人調節氣氛,連個尋思解悶的都沒有。
從省城回來已經臨近中午,陸遠琢磨著十來分鐘就得放學了,去教室也聽不到什麼名堂,準備去飯館弄點吃的。
剛剛坐下,陸遠就發現校門口有兩個人擱那站著,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衫,扎著辮子。手拉著手,正在朝向學校裡面看。
陸遠越看越眼熟,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家妹妹麼,連忙吆喝了一嗓子。倆人聽到聲音看見揮手的陸遠,這才進了飯館。
“老闆,來兩個小炒,再來個西紅柿蛋湯。”陸遠招呼倆妹妹坐下,對外喊了一聲,這才望向陸遙和陸暢:“你倆不上學,跑我這幹什麼?在學校闖禍了?”
陸遙連忙擺手:“沒有,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
陸遠從桌上拎了個茶壺,給姐妹倆倒了一杯水,瞄了一眼怯生生的陸暢,“別瞞了,都寫在臉上了。這丫頭都快哭了,究竟是什麼事情。要不要緊?”
見實在瞞不了,陸遙這才嘆了口氣:“小妹在學校和人家男同學打架,把人臉抓了,我上午去了一趟,對方家裡不依不饒,非得找家長來說道說道,不然就不給小妹上學。我們不敢和家裡說,只能來找你。”
“怎麼回事?”
陸暢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不敢賽臉,只能實話實說:“朱亞東老揪我辮子,我和他說過好多回了,他就是不聽。下課我玩得好好的,他還在拽,我一著急就抓他了,也沒多大口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哪知道對方家裡這麼難纏?”
“先吃飯吧,吃完咱們去一趟班主任家。”
陸遠也沒怪陸暢,夫妻倆都有拌嘴的時候,更何況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只要別搞校園欺凌就成,那樣的話他可不會放過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隨著計劃生育開始,現在家家戶戶都一個孩子,都疼成了心頭肉,不肯受半點委屈。往往小孩子之間沒多大的事,都是大人給鬧的。
見到陸遠應下事,也沒怎麼怪人,姐妹倆鬆了口氣。在校門口守了一上午,也是又累又餓。吃完後,陸遠買了兩瓶酒,帶上一條煙,直接去了學校。
這城西小學也有七八十年曆史了,建國前是女子學校,後來才變成小學。學校不大,七八間教室,執行的還是小學五年制。因為生源被其他幾所小學搶光,也沒能辦下去,新世紀前就和其他小學合併,結束了一段歷史。
班主任也姓陸,叫陸大興。家就住在城西小學裡面分配的房子裡,陸暢開學跳級的事情陸遠來過一次,門清路熟。
陸大興正光著膀子穿著大褲頭和媳婦倆人坐在樹下吃飯,見到有學生來了,趕緊躲進屋裡穿好衣服再出來,“陸暢哥哥是吧?”
陸遠笑眯眯的把菸酒擱在飯桌上,“陸老師,我妹妹在你班裡,承蒙你費心照顧。最近快高考了,我也沒時間過來看望你。”
“教書育人嘛,這是應該的。你是為打架那件事情來的吧?”陸大興心裡有點數,“其實呢,這件事情不怪陸暢。這丫頭挺機靈,雖然有些調皮搗蛋,但也不會主動惹事。倒是那朱亞東,在家裡慣的不成樣,一副頑劣性子,班裡誰都捱過他欺負,陸暢也不是第一個。”
那就是慣犯了,陸遠點點頭表示理解,“下午的時候,我和對方家長見一面,希望陸老師幫忙說說好話,把這件事情揭過去算了。”
倒不是陸遠願意低頭,而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沒譜。說不定大人在那邊打死打活,兩個小孩又玩到一起去了。
陸大興道:“對方不是那麼好說話,這事情他家裡已經鬧過好幾回了。不止是陸暢,還有其他學生。這是對準來要錢的。”
“要錢?其他學生家裡還能都給了?”
陸大興癟了癟嘴,“不給能怎樣,人家是水行社的,那般水猴子都是痞子、混子。這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陸大興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這水行社他也早有耳聞,是淠河上面的。有漁民,有跑船的,有挖沙的,算得上是真正的魚龍混雜之處。
這些人大部分野的很,再加上河道管理,很多人改行謀生不成,就開始往黑路上走。
打家劫舍什麼的倒是不敢幹,賭場、迪廳、溜冰場這些玩意大部分都有他們的影子。而且很喜歡找事,遇到一些怕事,就只能交錢保平安。一來二去,這也算是他們一個生財的門路。
陸遠原本還不以為然,可聽陸大興這麼一說,頓時明白過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