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聰展示的才能,其他那些沒有看過的未必會相信。
孟忠厚隨即帶著繳獲的龍袍,還有那一卷宣紙,及染血的大宋軍隊佈防圖進宮拜見皇帝。
很快太師秦檜跟他兒子秦禧也被叫到了皇宮御書房。
太師秦檜望著桌上那有些誇張的旒冕和做工十分粗糙的棉布龍袍,又看著陰沉著臉的皇帝趙構。
他理著山羊鬍,眼睛冒出一絲玩味瞧了瞧孟忠厚,隨後拱手對皇帝趙構說道:
“陛下,老臣認為這所謂龍袍可能是哪個戲班子唱戲的道具,被人惡作劇塞到匾額後面了,跟兵部尚書景兆賢沒有關係。
如果景大人真心要做龍袍,企圖造反的話,那怎麼可能弄這麼簡陋的東西呢?這一看就不對勁。”
趙構的臉色慢慢緩和,其實他看了之後他也有這種印象,這東西更像是戲臺上的道具,假如景兆賢真的要造反登基為帝,準備好龍袍,那這個龍袍必然是鑲金嵌玉,十分珍貴華麗的。
以景兆賢家的財力,做一套像樣的龍袍並不困難,怎麼會弄得這麼小孩玩意兒呢?而且這上面的珠子沒一顆是真的,雖然搞不懂是什麼材料,但拿在手裡輕飄飄的,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龍袍上的龍好像是什麼東西印上去的,當然宋朝時還沒有這樣的印染技術,所以他搞不懂,但那布料是真心的差,誰用這種粗布來做龍袍啊,綾羅綢緞拿不出來嗎?
他當然不知道,這不過是薄聰從化妝舞會道具上買回來的便宜貨,那能有什麼好的做工呢?
而且他皇帝從來沒有懷疑過兵部尚書謀反,因為兵部實際上是軍隊的後勤部門和士兵的軍籍管理部門,本身不領兵也不管兵,手裡沒兵造什麼反呀?
但是他明知這件事存疑,卻還要拿這件事敲打敲打秦檜,就是讓他別太過分。
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冤殺了岳飛,對此趙構才是始作俑者,他不點頭,秦檜再大的本事也殺不了岳飛。
但是那之後秦檜在朝廷裡上躥下跳,十分囂張,他的黨羽也越發的張揚,讓趙構隱隱感到相權對皇權的威懾。
所以他始終護著孟忠厚執掌的皇城司,不讓太師秦檜染指,就是想讓孟忠厚的皇城司制衡太師秦檜。
龍袍這件事也正好給對方一個敲打。
趙構說道:“不管怎麼樣,龍袍始終是從景兆賢家裡搜出來的。這總得有個交代,太師認為呢?”
秦檜當然知道皇帝揪著這個小辮子,目的是什麼,但他必須保景兆賢,若是保不下來,那他的那幫黨羽恐怕會寒心,也會質疑他的能力。
於是拱手說道:“陛下所言極是,即便是有人栽贓或者惡作劇,但景兆賢治家不嚴,為人所趁也是有過錯的,理應懲處。
這樣吧,就罰他俸祿三個月,以儆效尤,陛下以為如何?”
趙構臉頓時黑了下來,心想這麼大的事,換做其他人那是要抄家滅族的,到了你的手下只罰俸三個月,你也太不把這件事當回事了,這可是私藏龍袍,天大的罪過。
見到這表情,秦檜就知道自己的板子打輕,皇帝不滿意。
他又拱手道:“除了罰俸之外,老臣以為應當將景兆賢從兵部尚書貶謫為臨安知府,以示懲戒。”
六部尚書乃是從二品,而臨安府尹是從三品,從級別上的確降了兩級,但是從實權上看,臨安府尹反倒要比兵部尚書更強一些,畢竟他管著整個臨安府。
所以權利卻是不降反升,這是明降暗升法,趙構當然知道。
不過開封府原本就是秦檜的地盤,之前的開封府尹也是秦檜的黨羽,換一個人來,換湯不換藥,依舊蛇鼠一窩,所以趙構也就點頭了。
對晃兆賢連降兩級,以示懲戒,也還說得過去。
趙構又指著那一卷宣紙和那張佈防圖,對太師秦檜說道:“經過皇城司的人鑑別,這份佈防圖就是從這一卷宣紙上剪下下來的,而這一卷宣紙又是從景兆賢家提取到的。
所以皇城司認為宋軍隊佈防圖就是景兆賢繪製,並提供給金國細作的,這可是私通金國出賣國家機密,太師認為這事該怎麼辦?”
趙構盯著秦檜,這件事已經透過眼線早就傳給秦檜了,所以秦檜早已有了準備。
捋了捋了稀疏的鬍鬚,拱手道:“臣以為不能因為這宣紙就因此認定是景兆賢所為。”
“哦,說說看。”
“老臣聽說景兆賢不承認這一卷宣紙是他府上的,有人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