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孟然眼睛裡都是笑意,瞅了顧佳雅半晌,捧了她的臉,柔聲道:“你這副模樣,除了本王,不準讓別人看見。”
“怎麼?難道九王爺是個醋罈子不成?”顧佳雅聞言心尖一顫,嘴上卻跟他較上了勁兒。誰讓他剛剛把自己作弄自己,讓自己摔得那麼疼。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是醋了,也是名正言順。”龍孟然湊到顧佳雅耳邊,語氣曖昧,倒是坦然得很,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害臊之處:“本王對你做任何事,都是名正言順。”
顧佳聽出龍孟然的言外之意,臉上浮出一絲緋紅,連忙一把將他推開,冠冕堂皇道:“如今正是國家需要人才之際,王爺還是多多保重身體為國效力吧。”
龍孟然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頃刻間收了戲弄的心思,不否定,也不接話,只皺了眉低聲道:“本王今日累了,咱們早些休息吧,明日我留在王府陪你畫畫,許久沒見你畫畫了。”
顧佳雅本想再問,入宮整整一日定是有要事,看他剛才的神情,難道是又被皇帝難為了?那羌族首領現下又如何?
諸多問題還未出口便被他一句話堵了回來,顧佳雅見他神情疲倦,應是有煩心之事壓在心頭,他既不想說,自己也斷然不會逼他,只得作罷。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他定會開口。
龍孟然進房寬了衣,抱著顧佳雅上了床,顧佳雅躺在他懷中,見帳外有燭光影影卓卓,想起龍孟然睡覺從來不喜光亮,亮燈無非是顧忌自己因為昨晚之事心有餘悸。
龍孟然雖不說,但顧佳雅卻怕會打擾到他休息,便支起身將燈吹熄了,這才慢慢縮回身旁溫暖的懷抱之中,得意道:“好啦,王爺這回便可以睡個安穩覺。”
龍孟然嘴角帶了笑,在黑暗中攬過身邊人的腰,緊緊將其摟在懷中,用了一個保護的姿勢,輕聲道:“你放心,就算是在亂世之中,本王也定會護你一世周全。”
語氣中帶了像是承諾一般的鄭重,卻又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
“什麼?”
顧佳雅有些不明所以,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出聲詢問,龍孟然卻沒了回應,只緊了緊手中懷抱的力度,閉上眼安心睡了過去。
第二日,龍孟然如言留在了梧桐苑,與顧佳雅一同起床,一同梳洗,一同用膳。她在院中畫畫時他便坐在一旁看書,偶爾起身看一眼,大多時候是兩人相視一笑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歲月安穩靜好,人間浮生未歇。
繆清雪衝進來的時候顧佳雅正枕在龍孟然的腿上午睡,七夕剛過,夏日的暑氣散了不少,清晨與夜晚時分已經有了秋意。龍孟然特意叫小桃去拿了一件披風來給王妃搭著,免得受涼。
“你怎麼來了?”龍孟然聽到門外侍衛說話的聲音,便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一眼,便見是繆清雪帶著侍女琉璃在門口與侍衛大吵大鬧,怕她弄出的動靜會吵到顧佳雅,便蹙眉揮了揮手,示意讓她進來。
繆清雪一進院,便撞見這副場景,心中更加憤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中嗜著淚花道:“自從妾身嗓子好了以後,王爺便多日不曾來過煙雨樓,妾身以為王爺已經忘記了還有清雪這個人,便只能自己來尋王爺。”
龍孟然一動不動,看了一眼自己腿上仍在熟睡的人,語氣淡淡:“這是幹什麼,先起來吧。”
“王爺心中原來還惦念著妾身,既然如此,又為何要讓妾身受這相思之苦,王爺可知這些日子裡妾身見不到王爺,獨守空房有多寂寞?”繆清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見龍孟然還對她有憐愛之心,更是抓住機會哭鬧不休。
龍孟然皺著眉頭,心想自己怎地從前不曾發現她這般聒噪,只能聽她哭完,說一句:“好了,這般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再過幾日等本王空了,便來看你。”
“王爺此話當真?”繆清雪聞言,這才迅速起了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心道:“那妾身便日日備著王爺愛吃的點心,在煙雨樓等著王爺。”
說罷,便行了禮出了門。
繆清雪前腳剛走,顧佳雅後一秒便睜開眼,直起了身子,其實她早在繆清雪剛進院門的時候就被吵醒了,只是一直佯裝熟睡,一來避免與繆清雪起爭執,二來正好方便聽他們二人說話。
“怎麼,不高興她來?”龍孟然也知道顧佳雅裝睡之事,卻也由著她。只是見她起身臉色不好,似有不悅,問道。
“王爺在我這梧桐苑呆久了,也該換個地方了。”顧佳雅不回答,自顧自站起身退到桌子旁,拿了筆接著畫畫,像是隨口一說,語氣卻是冷的。